任启东讷讷地坐在门槛上,像个蘑菇样蜷着自己,与世隔离。
蓝溱交代下情况,那名警察没太苛责他们擅闯民宅行为,反而更好奇蓝溱怎沦落到这儿来。这带混乱城中村,不符合他对蓝溱贯贵公子印象。
“家属情况明吗,能联系上吗?”警察问。
蓝溱指着手机点点头:“直系亲属都在国外,本市可能还有些不太亲,开机看看。”
“有密码吗?”
俩人做贼似拧开房门,老太太平时喜欢敞着门通风,屋内布局他们都清二楚。
灯没有开,逆着光源,他们看见个佝偻背影坐在沙发上。
任启东松下口气,疾步朝她走去,解释:“奶奶,你怎又忘记戴助听器,喊你好久都不理,对不起擅自开门进……”
说话声戛然而止——
绕到正面,老人眼珠浑浊地瞪着,眨不眨。茶几上横着个翻倒杯子,几粒药片散落在沙发上。水流顺着桌沿滴答,滴答。
任启东捏着崭新红票,特地取出来交房租,却连几天都没与房东碰到面。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刚开始是无人接听,后面直接关机。
任启东连敲好几天门都没人应,惶惶不安。
房东老太太记性不好,最严重时候个月喊三次开锁公司,后来就悄悄在地垫底下缝个暗袋,藏进去把备用钥匙。
那次也是让任启东帮忙穿线。
她几乎把任启东当成亲孙子般赤诚相待,什事都不怕让他知道。
“应该没有,老人家不弄那些。”
“那是你联
任启东舌头像是打结,手与脚也齐失去平衡。
蓝溱侧身挡到他面前,及时扶住他,只手摸上他脖子,按着他脑袋往自己肩上靠,同时沉声道:“别看。”
任启东手上握着钥匙应声落地。咣当,咣当,切又归于沉寂。
警察来时候,任启东仍然没有恢复语言组织能力。报警电话是蓝溱打,报地址,避开直意词,说有老人百年。
说来这座城市也真是小,来警察里竟然有个认识蓝溱,比起勘察现场,先和蓝溱寒暄起来,直呼其名。
任启东又大喊好几声,问周围圈租户们最近见过房东没,得到回答都是否定。
不祥念头愈发凝重,任启东在门前徘徊许久,颤抖着弯下腰,去掏那把钥匙。
蓝溱站在他身后,拉他把,蹙眉道:“还是打110吧,这样算非法入侵。”
任启东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下口水,点头后又马上反悔:“就,很快看下,人不在就立马放回去。报警……乱说话会触霉头。”
蓝溱缓缓松开手,算作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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