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溱应该是睡了,可任启东却怎么也睡不回去了。
他坐起来,环顾四周,打量这个冷冰冰的家。印象中他小时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每一顿饭都是热热闹闹甚至鸡飞狗跳的。他与姐姐抢鸡腿抢大块肉,也不是真就馋那一口,就是小孩子天性使然,爸妈偶尔在他们闹得太过时才会出声呵止。
任启东明白自己无法建立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膝下环绕着子嗣,那有悖他的天性人伦。只是突然想不明白,只有两个人的日
蓝溱追根究底地问:“你昨天不是还说不疼吗?”
任启东彻底撂挑子不伺候了:“后知后觉,现在开始疼了行不行?你不想吃面包就叫外卖。”
蓝溱比一般人更胜一筹的懒就体现在,他连外卖都懒得叫。懒得挑店家,懒得选菜品,懒得等配送,更懒得收拾外卖餐盒。
果不其然,他垂头丧气地走向了冰箱,搜出一个硬邦邦的面包,放进嘴里闷闷不乐地咬。
任启东忍不住张口喊:“哎你热热,微波炉两分钟。”
了多久,任启东正做着美梦,忽然感觉有人在戳他的手。一睁眼,就是一张耷拉着嘴角的大脸,即使他对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被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珠盯着看,实在太像恐怖片里的场景。就算是朝夕相处的恋人,对视久了,也会油然而生一种怪异的陌生感。
“干吗?”任启东捂着心口坐了起来,后怕地离远了些。
“七点了。”蓝溱指着墙上的时钟平静道,“你睡过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却不是在好心提醒任启东别迟到。真正的潜台词是,他在要他的早餐。
蓝溱沮丧道:“反正都一样。”
他没有坐下用餐的仪式感,就这么随便地一边站着咀嚼,一边鬼魂似的飘进了浴室,放起热水,准备洗澡。
任启东莫名有些愧疚,感觉自己在虐待儿童。不行,不能再任由蓝溱再得寸进尺,他打定主意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浴室水声哗啦啦地响。
然后,任启东听着吹风机的声响,浴室门推开的声响,一路杂乱的声响拖进卧室,才安静下来。
这与上次情况不同。蓝溱不在乎任启东迟到与否,只会以最快捷的方式将吵人的手机信息解决掉。而这次,他饿了,需要任启东准备早点,就会叫醒他,丝毫不顾虑任启东姑且还算个病号。
“我饿了。”见任启东岿然不动,蓝溱又重复了一遍。
任启东被乞求的眼神击中,一只脚踩上拖鞋,面向厨房。他几乎要站起来,脑子活络过来,又咚的一声坐下了。
蓝溱脸上期待的神色瞬间消失了。
任启东躺回沙发上,装作不舒服道:“我脚疼,冰箱里有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