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管不了主家事,只能担忧的回头看一眼大公子,再好言相劝一番。
孟衍兰松开扶住额头的手,也开了口,语气还算温和,“诸位放心,我们自由方寸,先下去吧。”
霍少煊也朝他们温和一笑,“无碍。”
见状,家仆们才犹豫着退下,顺手将院门阖上。
玄盛宫中一片兵荒马乱-
霍府。
霍少煊身姿笔挺地跪在庭院正中,这一跪从容不迫,又不失谦卑。
可如今无人有闲心去赞叹。
院中一众家仆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除却冷静沉默的霍小公子,其余人皆在这三九天里急出了一声热汗。
玄盛宫中,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响起。
魏庭轩顾不上规矩,伸手用力推开门,发出“哐当”一声,旋即直奔塌上而去。
他急促且无礼地连拍数下陛下的被褥,一张脸上写满了着急。
“陛下!快,大事不好!”
秦修弈拧眉看他:“着急忙慌的做什”
霍烨程儒雅尽失,怒道,“即便如今你二人情投意合,那日后呢,你该如何自处陛下身边总归不会缺人,届时你孤家寡人,叫我和你娘如何安心?”
“是啊。”孟衍兰脸色白了白,神情为难,嘴唇蠕动半晌才软下嗓音,“少煊,哪怕你是真的只心悦男子,娘也并非会逼迫你娶妻生子之人,可陛下”
霍少煊听出他们嗓音中的关切,心中温烫,但今日他来,便是做好了挨家法的觉悟。
无论如何都是他失了方寸,他身为年长者,本就该担起责任。
“爹,娘。”霍少煊行叩首礼,低声道,“孩儿不孝,与陛下”
“老爷,老爷使不得啊老爷!”
“公子的伤才刚好,可经不起这一顿家法啊!”
霍烨程手中捏着鞭子,被一群人簇拥着无从下手。
如今留在霍府的都是府中的老人了,霍烨程舍不得为难他们,只得沉沉叹息一声,放下鞭子,“好了!”
“我今日即便不罚他,也得好好训斥一番,你们先下去吧。”
“家法!”魏庭轩急得冒汗,手上直比划,“霍相霍府的消息,霍老先生不知为何大发雷霆,忽然对霍相动用了家法,如今哎,陛下!”
他话音未落,塌上原本病恹恹的人瞬间生龙活虎,迅速窜下床,拿过屏风上的外袍匆匆穿上,低吼道,“摆驾霍府!”
“羌明赋,备马车!”魏庭轩跟在后面大喊,急道,“陛下,衣裳衣裳反了!”
前面大步流星的人烦躁地扯下衣袍扔在地上,“不穿了……少废话,快备马!”
“是,是……”
“断不得。”
孟衍兰心中一沉,骤然转身捂住眼睛。
霍烨程也呼吸一窒,继而怒不可遏地扬声道。
“来人,上家法!”-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