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贤亲王见铲除不任东元,便会放弃此次计划。
于是他想趁此机会,暗自集结五万人马,打算举重伤东江邺,为日后他们强攻铺好路,未曾想意外陡生。
起初他并未生疑,但远峥得到贤亲王意图谋反消息后变得有些急躁,这才令他看出端倪,恰好前几日魏庭轩来信,说贤亲王密会孙副将。
他心中咯噔下,直觉不对,这才立即回京,就在此刻,他收到玄机卦者柳轻空传信封,简言意骇,只有三字。
——贤亲王。
“陛下,天寒不妨披上”
魏庭轩迟疑许久,话方才起个头,就被人打断。
“出去。”秦修弈嗓音里依旧毫无情绪。
与平日里笑意盈盈,运筹帷幄模样大相径庭。
任东元见状气息沉,正欲开口,就被魏庭轩按住肩膀,“走吧。”
“莫婳神医已回信,并未因陛下身份而表露什,只说自己会立即启程,尽快赶到玄京。”
魏庭轩面色忧愁,与任东元并肩而立,皆是无从下手模样。
秦修弈并未开口,只是轻轻点头,而后将白布浸入水中,拧干后仔细替塌上之人擦拭,从手指开始,仔细到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方才不顾众人阻拦,在这三九天里兀自用冷水将自己洗净后,夺过太医手中木箱,粗略为自己包扎好伤口,紧接着匆匆穿上中衣,便来到霍少煊床前守着。
太医为其诊脉,好在并无内伤,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秦修弈无比庆幸自己在京中留后手。
只是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霍家夫妇竟然还活着。
怪不得贤亲王如此震怒。
事发突然,秦修弈如今回想起来背后都发凉。
若他放松丁点警惕,若他没能不管不顾独自策马归京,若他未曾将魏庭轩几人统统留在玄京,若他未曾与江轻
任东元抓耳挠腮,急得直叹气,先步走出屋子。
魏庭轩紧跟其后,不放心地扭头看眼屋内端坐着,仿佛无比平静背影,拧眉阖上门。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秦修弈动作微顿,目光缓缓定格在霍少煊额头伤上,而后路向下,看向对方惨白嘴唇。
秦修弈将白巾扔回木盆,抬手摩挲着霍少煊手,试图将他微凉指尖焐热。
得知无碍后,秦修弈将所有人都轰出去,自己小心翼翼地替霍少煊上药,又命人准备热水,替他擦好身子后换身衣裳。
秦修弈静坐许久,捏着霍少煊手摩挲片刻,眼神放空地盯着他,又忽然命人再去准备热水,仔细地擦拭霍少煊手。
即便是魏庭轩、羌明赋与任东元跟在秦修弈身边多年。
也着实未曾见过对方这般模样。
活像是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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