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惊。
“这……”魏庭轩惊得眉毛扭曲一瞬,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秦修弈抬手,“笔。”
任东元立即起身,取了笔墨来。
秦修弈翻过纸页,就着背面画起简图。
任东元傻了片刻,旋即狂喜,连连点头,“想想想……”
于是这一晃多年,当初那个在柴房门口玩斧头的伙夫,成了风狼营众人信服的副将。
任东元心里没那么多纲常礼教,他只认秦修弈。
“将军在哪,我们就在哪。”任东元的眼神愈发坚定,他眸中闪过寒芒。
昔日把酒言欢的兄弟变成冰冷憔悴的尸体,热闹安宁的小镇成了荒无人烟的废墟。
若干年前。
秦帝心知京城留不住他的小九,林征将军也曾委婉地提过,如今尚未立太子,按理说九皇子乃秦帝与皇后所出,又深得陛下宠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只是九皇子志不在此,定是要去风关的,日后若再将兵权交与他,恐怕会令某些人忌惮。
九皇子总抱怨父皇对其严苛,不曾想一道时隔多年的口谕,却道尽了帝王家本不可能拥有的偏爱。
哪怕是如今早已刀枪不入的兆安王,也呼吸一窒,沉默半晌。
“各小国及边陲部落不谈,五大国互相牵制多年,但凡出现一个缺口,便难以维系平衡。”秦修弈眼神专注,嗓音平静且令人安心,“东江邺之所以费尽心思想要拿下风关,不过是因为风关地势绝佳,接壤三国,大玄、南玉、东江邺。”
“国师死后,东江邺这几年大不如前,明盛倒是日渐强盛,虎视眈眈
有人在京城享乐,有人在风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先帝的那道口谕,亦给了他们一线生机,虽然形势严峻,但也可搏上一搏。
“一个变数。”秦修弈垂眼,从怀中掏出一张卷好的信纸,修长的手指将其摊平,“贤亲王密函。”
那纸上,只一字。
——反。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任东元,他垂着头,声音郑重,“将军,我出身贫贱,也没什么谋略,空有一身武力,若不是你将我从李家的柴房里拎出来,我到如今恐怕都只是个劈柴的。”
任东元那日闲来无事,见无人经过,便在柴房门口用斧头舞了几招,自娱自乐一会儿后反倒有些空虚,便轻轻叹了口气,埋头准备继续劈柴。
谁料院中老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人,身形轻盈得如同鸟雁,有天人之姿,瞧上去非富即贵。
他先是一愣,旋即连忙就要跪下,心中又羞又急,懊悔自己劈柴还舞弄个花招,大人定觉得他装模作样。
一只手自然地扶起他,秦修弈不嫌弃他身上的灰尘,没有半点架子地朝他笑了笑,“舞得不错,这双手拿斧子可惜了,想不想试试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