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头皮发麻,出于礼节说了声:“谢谢。”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这么尴尬是什么时候了,产生了自,bao自弃,原地蒸发的冲动。
“没事。”他站在我面前,伸手去点亮了刚熄灭的电梯按钮,问,“……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年多了。”我回答。原来他知道我出国。
魏丞禹点点头,我们一起沉默了很多秒。
这段时间里,我盯着他笔挺的西裤看,然后看他脚上的皮鞋。忽然想到高中的时候,虽然校服里也有一套正装,但普通学生一学期只有一两次重大活动要穿。魏丞禹如果要上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做主持人,那天就会穿那套暗蓝色的不正统西装,外套长过里面的衬衫,再脚蹬一双白球鞋。等主持完立刻又换成运动校服,就又变成我啰嗦、字很丑的同桌。
秒,像拔葵啖枣的贼,把围巾夹在外套里,手里拎着包镇定自若地走出去。
导演、场务,他们几个人把魏丞禹包围在中间,我安静地站在最外面。Lucy正和他说:“明天见明天见,您不需要那么早,九点到就行了。”他说好,按了按电梯向下的按钮。
没想到门开了,里面已经站了一半的人。
魏丞禹用手掌拦着电梯门,礼貌地示意我们进去,我强装镇定缀在最后走进电梯,希望门在我背后迅速关闭,但一秒以后头顶的角落发出嘀嘀的超重提示音。周围人朝我投来目光。
我后退一步,朝他们笑笑:“你们先走吧。”
而眼前的人却穿了件衬衫,脖子上挂着工牌,袖子挽上去了一点,露出截手臂。眉眼好像一样,又好像不一样,说话惜字如金。原来人都会长大。
“明天怎么去?”他大概觉得光站着也很蠢,又问。
“打车。”我回复,他点点头不说话了。
电梯到达前一秒,我想问他既然知道我出国,那当时为什么不找我。还想问他是不是养狗了,头像那只狗看上去很可爱。想问他为什么要取那么奇怪的花名,害我都没认出来。最后想抱怨问他是不是资本主义的
Lucy冲我点点头:“拜拜,你等会早点回家休息吧。”
嘀嘀声消失了,门在我面前缓缓合拢。
我盯着电梯磨砂的银色门看了两秒,发现眼前这两部都正从二十几楼往下,好,人生难免不如意,我去看看三号电梯。
我刚往左挪出一步,他在后面讲:“围巾掉了。”
我心一凉,转过身看脚,他已经走到我跟前,弯下腰把从我外套掉出来的围巾捡了起来,抖了抖捋直递给我。神态不像是记得,那就好,希望他不要记得,不过是前任送过又被退回的普通礼物而已,而且因为洗了太多遍,围巾上原有的纹理也基本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