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怒得难以自抑,失去准头,这记挨完,觉得脑袋里内容物都像被抽出来,眼睛有几秒不能视物。歪斜地侧躺着,像条搁浅鱼。视野里看到爸爸把皮带扔到地上,“咚”声像要穿破,而拖鞋似驶远船。之后门也“咚”声,地板
理。但们明明都是人,他们却总是想当棋去下。又想到信蓉两个字挨在起,命运弄人,是真有点倒霉。
周日整个白天都没有再等来消息,蒋阿姨不断把三个抽湿器里水清走:“太潮,怎这潮……”墙面砖瓦都是湿漉漉,到处都是眼泪。拿着伞作势要出门,她拦住问:“干什去啊,外面这大雨,马上吃晚饭。”回答:“去找点东西。”
沿着路往后走,只记得高中时魏丞禹和随口提过:“住你后面。”原来有那多岔口。个个试过去,碰到三四个小区,有是高层,几幢居民楼连在起,亮半灯,所谓万家灯火。根本找不到他在哪里。
两手空空回到家,已经快半夜。打开门发现妈妈坐在琴凳上捂着脸,爸爸半瘫在沙发上,他们起朝玄关这里看过来。
爸爸好像醉,起身走过来几步并不稳当:“你什意思?”他说,“你是想逼死?”
僵在原地,下意识看向妈妈,她急步走过来把拽到旁边:“你到底在想什?”她说,“你爸爸今天被下函调查!”边又掉下眼泪,哭着问,“你到底为什不同意分手啊!”
说不出话,也讲不好原因,只能缓缓摇摇头,再思索三秒,下定决心,朝他们跪下去。
膝盖碰到地板,凉意立刻敷上来。而爸爸提提裤腰,边解下皮带,边醉醺醺道:“从小没和你动过手,是对你太好。”
鞭子抽下来时,突然想到贾政打贾宝玉,派热闹。小厮们打十来下,贾政嫌太轻,自己夺过去口气狠命盖三四十下。王夫人来抱住板子,又哭又劝,说“先勒死,再勒死他!”之后其他人也来,李纨听到贾珠名字跟着放声大哭。最后是贾母,颤巍巍道:“先打死,再打死他!”于是贾政也守不住,叩求认罪。
轮到挨打,房间里好安静。没有小厮通风报信,没有王夫人抱住板子,当然也没有贾母。爸爸抽四五下,喘气问:“分不分手?”答:“不分。”也有讲话这掷地有声时候。他听完把皮带换个头,金属头跟着抽下来,疼想死。跪不住趴下去,如同濒死蟾蜍行跪拜大礼。爸爸再说:“跪好!”又立刻手臂撑支起来,像把自动伞,按能展开,按能收拢。如此智能和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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