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你记不记得当时你也握我的手,一整场电影没有放。”
魏丞禹没回我,直接
过了会反应过来,又说:“不行,二次创作一下。”他按了后退键,歌曲又从头播放,这次唱:“Holdmelikeaboyfriend,kissmelikeaboyfriend……”硬生生多塞两个词,跟不上原本的节奏了,唱得乱七八糟。
我说:“多此一举,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他非说:“狗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我看着前方,一时觉得回味无穷,然后问他:“那你想当什么品种的狗?”
“啊?”魏丞禹愣住,接着沉默。过了会说:“狗带你去看电影……”
带,却没发动车子,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忽然猛地把刘海往后捋了捋。
半晌,再深呼吸:“草。”
他道:“你这时候找我接吻干什么,我一下子忘了怎么开车了!”
他僵硬地拧钥匙发动,摆弄了两下,雨刮器忽然开始仰卧起坐。他再把它们收回去,几秒以后终于顺利地出发。
我胆战心惊,坐得板正,不敢叨扰他。趁红灯停车,魏丞禹倒先问:“听点什么,我柜子放了几张碟片,有一张你肯定喜欢。”
停车的时候浪费了十分钟,就见他反复打方向盘,嘴里承诺:“这次一定可以。”共说三遍。
匆匆忙忙买了票,我们捧了桶爆米花跑进电影院,片子已经放了一刻钟有余。
我们坐到最后一排,音响里不断传来爆炸声,周围人时不时在影片里的人说完几句话以后冒出笑声。我一心一意吃爆米花,黑暗里魏丞禹趁机抓住我的手,我们的手就像鳄鱼在爆米花池塘打架。为了防止爆米花从桶里越狱,我只得忍气吞声,再几下干脆放弃挣扎,他就捏住我的手不动,把电影看完了。
出了电影院,两个人的第一件事都是洗掉手上甜腻腻的糖浆,我问:“你记得我们高一时候看《冰河世纪》吗?”
魏丞禹洗完手,把他手上的水撒我脸上:“记得啊。”
我按照他的指示打开副驾驶前的抽屉,里面有三张碟片,还有个合拢的暗色的簿子。我先抽了张CD出来,读上面的字:“岩井俊二……?”
他示意我放进机器,问:“听过吗,《烟花》里的。”
“听过,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我也看了。”他说,“碟片是二手店碰巧淘到的,品相不太好,没办法,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也就这么一盘。”语气有点沾沾自喜,可能是在邀功。
“Holdmelikeafriend,kissmelikeafriend,”他唱,“Saywe’llnever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