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传来了悲恸的哭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涌入鼻腔,任柏杰久久地站在病房门口,他的脚步沉重,挪不开步伐。
这让他回想起七年前的一切。父母车祸的调查结果可以在一夜被更改,报道新闻也能够被删除不留一丝痕迹。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就已经被定性成了意外,也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么多年,好友、长辈、父亲的旧部都曾旁敲侧击,希望能从任柏杰那里了解到他对这件事情的想法。
任柏杰没有给出过正面的回应,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的下落。
任柏杰也低头陷了沉思。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就好像那一年任柏杰放学回到空无一人的家,爷爷派人来接他去了医院。在面对父母的冰冷僵硬的尸体时,任柏杰永远忘不了,他的心脏是如何抽痛。
任柏杰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然而安慰的话如鲠在喉。
作为多年的朋友,任柏杰能做的,大概只有将舒怀带回他妹妹身边了。
下了飞机任柏杰和舒怀就直奔出口,慌乱中任柏杰撞上了一个路人,那人的包被任柏杰撞得掉在了地上,物品散了一地。
我替他道歉,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
“对不起,是我先动手的。我和你道歉。”舒怀对着常禾深深鞠了一躬,“现在,我能走了吗?”
一瞬间,那个叫做常禾的人成了众矢之的,齐若沉着眸忍着怒火,“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和解然后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迫于压力,常禾结巴着说道:“和……和解就和解,哼,早点道歉不就好了?签……签名吧。”
风波过后,任柏杰和舒怀来到路边等车,齐若紧跟其后。
“对不起。”任柏杰边道歉边蹲下来帮那人收拾,那人不耐烦地说,“真是倒霉,别碰我的东西,我自己来。”
深夜,萧瑟的风让人睁不开眼,呼出的气息都成了白雾消散在空中。
任柏杰和舒怀来到停车场,他们顺利地找到李师傅的车。舒怀开了去医院的导航,李师傅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医院。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舒怀的妹妹去世了,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妈汇过去了。”任柏杰边说边看向齐若,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齐若扣住了舒怀的手。
齐若的经纪人推了一把齐若,“你陪舒怀回国,公司那边我帮你兜着。”
任柏杰问齐若:“你带身份证了吗?”
见齐若摇头,任柏杰说道,“来不及了,齐若你现在回国还要订机票回去拿身份证。我先和舒怀回去。有情况再联系你。”
一路上,舒怀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死死地攥着拳,指节泛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