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这些年的工作,位高权重的人也见过一些,但都跟他产生不了什么大的关联,即便杨雁身为前检察长和现系主任,秋鸿信身为法院院长,对陆辞来说那也并不是身份“平等”的一种存在,而是需要他尽心尽力去维护、去讨好,要非常小心翼翼才能偶尔被他挂在嘴边当做“背景资源”的一种薄弱的关系。
利江澎身为城中首富,虽然在权力上也许比不上杨雁或秋鸿信,但在别的方面,陆辞知道生意做到这份上的人,某些层面都是互通的,利江澎的“权力”是看不见的。
这样的人对他发出某种“平等”的信号,甚至摆出有求于人的低姿态,陆辞又怎么能拒绝呢。
他记得第一次见利江澎的情景,在一处他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踏足的私人会所,据说是利江澎名下的产业,不对外,只接受朋友预约,是城中显贵们口中的一处“传说”。
但那天利江澎为他清了场,奉为上宾。
陆辞接到利江澎饭局约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意外,但他也没有立即回复。
还是沈原跟他联系的,十分客气地在短信里表达了利江澎想谢谢他上次帮忙调查墓地事件,也想一起叙叙旧的意思。
陆辞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缓缓转着圈,不由自主揣测利江澎到底要做什么。
自从温遇河的偷尸毁尸案结束后,他跟利江澎再没有联系过,但在两年前那段案件期间,利江澎跟他的联系可谓十分频繁。
这也是正常的,他作为公诉人,利江澎作为受害人家属,所有的联系都离不开案件本身,这桩案子本身犯罪事实明确,根本用不着闹上法庭,但温遇河认罪态度极差,撒疯,见人就咬,宛如狂犬症发作,又像失语症一般来来回回只会说一句话:“阿宁是被人杀死的……”
那天晚上陆辞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顶层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享受顶级的服务又是什么样子。
他承认自己很没见过世面,在那样的环境中,许多他恪
谁不知道呢,绑匪撕票,利宁死亡,他搞不懂温遇河那么疯疯癫的行为,到底是因为受刺激导致的,还是本性就是如此。
他只是秉公办事,但利江澎那边却给予了他超出正常范畴值的“关怀”。
两年前沈原第一次跟陆辞接触的时候,陆辞很客气且疏冷地拒绝了,并托他转告利江澎,在秉承犯罪事实的情况下,他会跟公安机关配合正常的司法程序,该怎么判怎么罚,自有法律说了算。
但第二次沈原再接触的时候,话锋就变了,用词是利总很欣赏陆检的作风,想交您这个朋友。
陆辞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案件期间跟利江澎有这样额外的接触,但他似乎无法拒绝利江澎这样身份的人说,说想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