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远,他柔和嗓音沉下来,叹息道:“没别亲人,直住学校。不只是他们,不少学生都挺困难。为贴补学生,孙校长连手表都卖。”
范锡肃然生敬,看见旁小叔子悄悄摘下新腕表,揣进裤兜。这小子儿时吃不少苦,受许多冷眼,因而物欲很重。但这没什可指摘,花亲哥钱,又没偷没骗。
“吕老师,他们兄弟俩成绩怎样?”范锡问道。
“不太理想,他们打算考不上高中就出去打工。”
“都是难得见练体育好苗子,”他说出自己想法,“学校有没有想过,让他们转到市里体校练田径,将来直接升本校高中,拿国家二级运动员证书。能进省队最好,就算不能,也有希望通过体育单招上大学。”
小叔子和帅呆起坐在阴凉处,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看热闹,终于忍不住请求上场,加入其中队。吕老师拗不过学生们盛情邀请,加入另队。
被花式吊打分钟后,文弱吕老师黯然退场,躲在树荫下发呆。小叔子也跟过去,眉目带笑,嘴里叭叭地说个不停,范锡很佩服他这种自来熟能力。
体育课直上到傍晚,学生们尽兴而散。走读生回家,住宿生等着食堂开饭。音乐教室窗子仍飘出阵阵欢笑与歌声,看来管老师把课上成粉丝见面会。
范锡走进树荫,叫住那两个跟着三轮车路跑进山男生,问他们叫什,读几年级。原来,二人是孪生兄弟,只是并不太相像。哥哥叫大凯,弟弟叫小凯,暑假后就升初三。
范锡撩起短袖擦汗,打量着他们修长矫健四肢,问:“你们可真能跑,很有运动天赋,从小就是吗?”
“女恼丝,范恼丝说有道理,这是个好路子。”平日里吊儿郎当小叔子也正色分析道,“既然有天赋,就该把握住,再不济也能靠体育特长读个专科。初中毕业就进厂也忒早,不得被黑心老板压榨死。”
吕老师略思忖,面露喜色,说之前只是觉得他们身体素质好,倒没想过这多,“那今晚就和
兄弟俩对视下,大凯朴实脸上浮起个羞涩却又哀戚笑:“之前,老妈直在生病,每次课间,和弟就轮流跑回家。来回三里地,时间长就习惯。”
“那现在呢?”
“有次下课之后,跑回家,发现老妈死。”少年平静地说。不是漠然,而是将巨大哀痛咀嚼、消化、全盘接纳后平和。
范锡心口麻,像挨锤。藏在密叶间夏蝉忽而不再聒噪,似乎在默哀。
吕老师走近,摸摸兄弟俩因汗水而晶莹发亮短发,温柔地说:“快去洗洗,等会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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