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澡出来,管声一口气喝光一瓶可乐,心想:还是床好,不磨膝盖。见范锡靠在床头傻乐,便问他在干嘛。
“刚在你超话
管声心里涌动着感激:“听我弟说了,你从美国雇了一支救援队找我。”
“嗐,这有什么。”白佑轻飘飘地笑了,“我明天就往回走,要徒步一周才能走出去。不聊了,有点听不清楚,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挂断电话,管声发现弟弟已经睡着了。他把薄被搭在弟弟身上,想发消息问范锡睡了没,却发现好友列表里没有这个最亲密的恋人和结拜兄弟。
这让他恍惚了一下。
是啊,范锡原本不在他的生活里。
“我在K2大本营,今天云层特厚,刚连上卫星。”白佑顿了顿,颤抖的声线混在沙沙的噪音里,像一个快没电的机器人,“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死,只是谁都找不到你而已。”
聊了一会儿,白佑擤着鼻涕道:“给你听听乔戈里峰的风声。”
好友似乎出了帐篷,管声的耳边瞬间寒风呼号,几乎能感觉到凌冽的雪沫子正往脖颈和耳朵里钻。他打趣:“赶紧回去吧,冻死我了。”
“哈哈,怎么样,这就是夏天的野蛮巨峰。”
白佑是个狂热的登山爱好者,20岁时就从南坡登顶珠峰。据他说,登珠峰并不难,尼泊尔的商业登山早已是极为成熟的产业链,只要有充裕的金钱、时间和健康的身体,就能登上去。
他轻手轻脚地出门,敲响隔壁房门,轻唤道:“八宝粥……”
门开了,一只热情的手探出来,猛地把他拽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两片同样热情的唇。
空气中浮动着沐浴露的馨香,他们从门口一路吻到到床上,管声轻抚怀中人半湿的发丝,呢喃着问:“这么急?”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可是我们从来都没分开过这么久。”范锡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安,“在岛上,随便一喊你就能听见。可刚才我拿起手机,发现我们连好友都不是,忽然间就隔得好远。”
管声贴在他耳边轻笑:“不远,现在不就是零距离吗?很快,就会变成负数了。”
可是乔戈里峰不一样。
这座世界第二高峰的攀登难度远超珠峰,极为险峻。据说死亡率一度超过27%,大于玩一颗子弹的俄罗斯轮盘赌,小于两颗子弹的。
前年夏天,白佑已经做好准备,也早就联系好一支欧洲登山队,临门一脚还是打了退堂鼓。
“你不是说K2特危险吗?上去四个死一个。”管声难以置信,他竟然真的去了。
“嗯,想挑战自我。你回来了,我就先不挑战了,本来也有点打怵。”白佑淡淡地说,“我不能去澳洲接你了,和当地警方发生点冲突,被禁止入境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