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的话还没说完,津行止突然冲出房门。
与此同时,隔着整个客厅相对的房门也被拉开,怀着同样心情的殷染正站在那间房的门口。
清晨的阳光缓慢转动,从窗子的一角洒下,在两人间连起一道光路。
津行止热泪盈眶,却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司夜走了进来。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司夜“呵”了一声:“一醒就作死?我是不是不该救你?”
津行止没抬头,只是闭着眼,任眼泪肆意流淌。
“不和我解释解释吗?”司夜倒吸一口气,“你手环的数据一直连在我这,昨晚它突然吵得我头疼。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只能跟着定位去找。结果呢?好家伙,你们两个居然浑身是血地躺在雪地里。怎么?恋爱没谈成还得把对方带走?昨天我要是再晚点——”
津行止蓦地抬起头,眸光中闪烁着的不知是惊恐还是希望:“你说什么?!”
这里是他的新家。
他无暇顾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只想去找殷染。
他努力撑起身子,却在抬手时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花瓶。
花瓶里的玫瑰花砸在地上,躺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几片花瓣被残忍剥离,诉说着悲戚。
看着地上的碎片,津行止崩溃地跪在地上,双手靠近着那些残片。
见到的,就是被迫和他命运纠缠的津行止。
回忆扭曲地纠缠在一处,欲撕裂时空。殷染眼前一片漆黑,还是失去了意识。
·
津行止陷入无休止的噩梦里。
梦中,他看见浑身是血的殷染站在堆积成山的尸海上。黏腻的风吹起他的长发,发尾沉重的血迹与风抗争,终于不情愿地被扬起。
司夜无奈地撇了一下嘴:“我说我要是——”
津行止急促地打断司夜,摇头道::“不,不是,你说殷染昨晚躺在我身边的雪地上?”
“嗯。”司夜应声,尾音因为津行止的异常反应显得有些犹疑。
津行止猛然从地上爬起来,情绪激动道:“他在哪?!他现在在哪?”
“另一个房间,阿朝在——”
津行止记得,这个花瓶是殷染亲手放在这里的,玫瑰也是他亲手挑选。
那时,他还说——
“每天一支,以后我的花,只送你一人。”
晶莹的泪花落在碎片里,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殷染半转身,从高处向他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津行止不断向前奔跑、呼喊,却只能绝望地看着殷染离他越来越远。
“别走。”津行止喃喃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聚集滴下,“别走。”
“殷染——”津行止猛地从床上腾起身。
冻伤的疼痛和热意反噬着他的皮肤,让他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