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疑只是怀疑,秦峥一直没有真正问过。从前是没有立场问,现在是不知道该不该问,而且想来就算真的问了,以沈苫的性格大约也只会打哈哈糊弄过去,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在这些事情上的边界感很强,一般的信任感毫无撼动之力。
但至少他现在仍然很健康……即使只是看起来健康。
秦峥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将他在路上捡的漂亮叶片夹到沈苫看到的章节书页里,声响接近于无地将书本放回到了沙发旁的小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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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苫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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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邀请来沈苫家吃饭的那一刻、对着镜子刷牙的当晚和提前于闹钟醒来的清晨,包括抱着酒瓶穿越街巷的一路上,秦峥一直都很好奇,沈苫到底会邀请他吃些什么东西。
这人长到这么大,做过最重的活就是锯木材,其他无论什么时候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秦峥都没见过他用完全一手的食材做出过任何可供食用的东西。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猜的了:冰箱里除了三瓶饮料外什么都没有,在刚才的修理过程中,秦峥大致把厨房也视察了一圈,很容易便发现沈苫甚至连锅都没有添置好,那么,迎接客人的很明显就只剩下一个选择——外卖。
冰箱的暖光和冷气在再度通电后一次便恢复正常供应,秦峥关上冰箱门,十指交叉舒缓了一下劳作的疲惫后,拿起放在边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沈苫走出厨房到现在,大约过了四十分钟。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没有声响地咕哝着,感觉牙床都睡得酸软。
他竟然睡得这么熟,沈苫很意外,而且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适,这得益于他身上的毛毯和……
猫儿一样懒洋洋舒展四肢的沈苫猛地坐了起来,顶着乱发和被他动静吓一跳抬起眼皮的秦峥对视。
沈苫动作僵硬地将目光挪到了电视墙上
不长不短,刚好够外面那个家伙看着电视睡着。
秦峥走到客厅,自然地将被沈苫踢到地上的毛毯捡起来重新铺好,调低遥控器音量后又蹲下来,一寸一寸地为男人调整好耳下压着的枕头——这可是个难度不小的工作,沈苫的头发太长,稍不注意就会扯着人从梦中惊醒。好在他动作尽量很轻,沈苫睡得也很沉,直到秦峥帮他把同样掉到地上的书从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握着那无力下垂的手腕玩娃娃一样摆了摆,又以舒适的姿势重新放回到身上,沈苫都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他好像总是在秦峥面前睡成这个模样。
像是堕入了极深层的梦境之中,气息和脉搏虚弱得让人需要贴上他尚存一线的呼吸才能勉强确定这人仍然存活。
你很难不怀疑他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