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奚闻领着沈清野在前台登记,上次来这里已经快十年。冯耀辉很少会提起冯晴,可能他也认为这是不光彩事情,精神病总是跟疯子、变态和各种歧视挂钩。
路上,奚闻简单说冯晴事,说并不详细,模糊很多概念。说话时候,他始终注视着前方,专注开车,好像在借助开车这件事来分散说话给自己带来压力。他没有去看沈清野反应,沈清野听完后,也很平静,没有表露出惊讶、怜悯意思,这让奚闻松口气。
在访客登记簿上签好字,抬起头,护士还在打电话,奚闻随手往前翻两页,看到杜夏名字。来这里探访人并不多,小小本本子,有几乎四五年访客清单,奚闻快速扫几页,几乎每个月固定时间都能看到杜夏,却没怎看到冯耀辉。
护士打完电话,看到奚闻在往前翻,很大力地抽出来,怪责地说,“你怎能随便看呢?都是病人隐私。”
奚闻尴尬地笑笑,收回手。
心甘情愿地走入陷阱。得到这个人方式有很多,但驯服他、让他低下头方式却不多。所以爱情才是把杀人武器,喜欢是无解咒语,红色玫瑰根茎下缠满腐烂去肉白骨。
这很神奇。
奚闻坐在沙发上,沈清野单膝跪在他面前,月光流泻,他仍旧非常漂亮,肩膀平直,背脊瘦削,像把藏锋剑。
大腿靠在起,有点亲密重量。奚闻弯下腰抱住他,嘴唇贴在他柔软发丝上,然后说,“明天陪去个地方好不好?”
“哪里?”
护士领着他们往里头走去,现在正好是活动时间,症状轻点病人都被带出来,在花园里或者三楼活动室活动,从楼道窗户往下看过去,能看到三三两两穿着蓝白条纹衣服人沿着小洋房圈圈地逛,基本都有人陪同看护。
奚闻看到冯晴时,她坐在轮椅上,歪着头,在看电视,手里还是捧着束花,只是花已经枯萎,凋零枯叶落在她膝盖上。即使头发灰白,岁月流逝,也能依稀看出年轻时是少见大美人。
旁护士说,她刚刚吃药,可能认不出人,给不出什反应,想说什直接说就可以。
奚闻就在
喉结滚动,奚闻慢慢说,“陪去看看妈。”
冯晴疗养院就在市区外不远,但奚闻记忆里去过次数却寥寥可数。
好像远离这个地方,就能摆脱她所带来影响。
白色洋房已经没有初见时精致,记忆里偌大花园,参天树木,各种颜色绣球花,此时再踏足,也变得非常简陋,好像因久不打理而破败。
但这里仍然是全市最昂贵顶级精神治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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