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他不配为人父,可看到他凄惨颓废样子,又没办法走之,反而步步顺从他期望,按他规定道路前进。
他走得越远,站得越高,沈哲轩脸上慢慢会绽出点笑,有几分引以为傲,只是这种骄傲与喜悦总是短暂,很快就会被层更深厚阴翳所遮蔽。
沈清野从前不懂这种阴郁缘何而来,只以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后来当他拿首奖回来,其成就已远超当初沈哲轩巅峰时期天赋上限,他本以为会让沈哲轩从自身囿于失意中解脱,实际却没有。
那天沈哲轩醉酒回来,沈清野看不下去,和他爆发争吵,沈哲轩突然拿起棍子,大喊着要打断他手,让他再也弹不琴。
那种嫉恨是鲜明又真实,眼珠子被怒火照红,他血脉传承掠夺他成就、他天赋,还逐渐超出他
约定。
李舒收回手,踮起脚抱抱他,“谢谢。”
凌韵肾功能衰竭已近终末阶段,在帮个舞蹈老师代课时候,在教室里晕过去,群小孩子还以为老师在跟她们玩,聚在她身边吵吵闹闹,等候在外头学生家长感觉不对,闯进去看见,才打电话叫救护车。
医生判断是血透引起急性脑血肿,还好发现得还算及时,没有对脑功能造成严重伤害。
沈清野从医院回来,坐在家中,没有开灯,夜色浓重。
沈哲轩夜未归,临到清晨时候,才身酒气地回来,被个穿着皮裤铆钉靴男人半扶半胁,男人口里嚼着口香糖,耳骨上打串耳钉,朝沈清野要千块钱,才把醉汉扔过去。
沈哲轩喝酒喝过头,伤到神经系统,经常手抖。他活到现在,百无用,除弹钢琴外就只剩张脸还看得过去。被音乐学院解聘后,失意潦倒,又觉得之前他为苟全家庭而抛弃学生才是此生挚爱,像抓住求生蜘蛛丝样,开始纠缠不休,像跟踪骚扰变态,被人父母打电话报警,治安拘留,出来后,学生远赴国外,他人和事业两空,整日借酒消愁。
从前对未来全部期许,都压在自己儿子身上。他自己放纵堕落,却对沈清野要求极高,动则打骂,后来患上特发性手震颤,钢琴生涯彻底告结,他就完全步入极端,沈清野弹错个音,输掉任何场比赛,都会让他发狂。
他所有求之不得理想,都需要他血脉传承来帮他实现,而且要比他曾取得成就更进步。他结婚就是为有个自己孩子,结果这场婚姻却彻底毁掉他,那沈清野最好能证明他值得。
沈清野把沈哲轩拖回房,给他简单擦脸脱衣服,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他对这个父亲,既厌恶又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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