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空了,小屋里又落入黑暗与寂静。蚊虫嗡嗡地乱飞,这地方本就窄小,蹲一个人还成,两个人缩一块儿,就挤得几乎没有一个囫囵地儿了,非得胳膊腿挨在一块儿才能坐得下。
那人尝试几次,终于把自己直起身来。
华轩光听声音就已经认出人了,只是眼前一片黑,手向前抓了抓,碰到了华旸的胳膊,一下就紧紧抓牢了。他想问他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来,眼眶潮热,嘴上却被堵着,呜咽呜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转个身。”华旸说。
华轩不明就里。
么死就太窝囊了,绑都绑了,要是自己真的没油水,可能就被荒郊野岭埋尸了。只能立马改口,满嘴火车地胡吹了一通,让绑匪听得心花怒放,态度和蔼了不少。松了他的手,让他录了段音,又用纸盖上血掌印,投递到了华旸那儿。
他也不知道华旸会怎么做,只能先尽力把命保住。
这么熬了几日,就到了最后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皮卡的噪音再次停在门口,发动机熄火,车门砰地一声合上,随后是一连串噪声和谩骂。一连串粗重的脚步声靠近,门哐当一声被踢开。华轩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蒙着黑布的脸上抬,一些细微的光感传过来。
“小子,送个人来给你作陪,真他妈的麻烦,有钱人叽叽歪歪怎么这么多事?”
“给你把眼布摘了。”华旸解释。
华轩反应过来,华旸能说话,嘴上没粘胶带。他转过身,华旸凑到他脑后,用牙齿咬住黑布绑的结,一扯,蒙眼布就下来了。
华轩转回来,眼周都被勒出了一道红痕,只是小屋里一片漆黑,还是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辨别出身前人的一点影子,这已经足够他委屈泛滥了,几日故作坚强,佯装淡定,但他一个未成年小孩被绑架还被殴打,打得浑身是伤,睡在冰冷地上,没吃没喝,上厕所都被人盯着,尊严尽失,好不容易见到亲近的人,坚硬壁垒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被推了过来,华轩躲闪不及,被撞得后仰倒在墙上。
来人的头倒在他肚子上,身子压在他腿上,似乎也被绑了,行动不便,迟迟没能坐起来。
绑匪粗声粗气地说,“现在看到了,人没事吧,剩下的钱呢?”
华轩眉头紧皱,然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去罗湖那个废弃港口,那里有人在等你们。”
“你可别耍我。”绑匪语气狐疑,半晌才说,“这绳子我就不给你解开了,你们两再委屈在这待一会儿,钱如果对的话,自然会有人来放你们。如果扑了个空,你两就在这儿埋尸吧。”说着,蹲下身,又检查了下二人绳结的紧实度,确定人力不能挣开后,才满意地把门带上,几个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