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半开放,四周是透明玻璃,张沉中途往外看去一眼,发现工位上的程声正闷头工作,半佝脊背蹙着眉,表情严肃。这种表情让张沉觉得这个人极陌生,好像自己在观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等挨到晚餐时间,张沉主动走过去拍拍程声的肩,在背后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程声正调试代码,猛然间被人从背后拍来一掌,皱着眉回头,等看清后面人是张沉时吓一大跳,原本高度紧绷的肩膀桥一样塌陷,他呼一口气,顶着黑眼圈说:“随便吧。”
说完似乎觉得可以更进一步,又试探地问:“去你家吃?我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外面的天黑透,窗帘也被几个同事临走前拉得严实,只有办公室里几盏顶灯闪着。张沉一只胳膊撑在程声办公桌上,整个上半身
自己都不懂,怎么可能懂爱。”
周五是张沉来新公司报道的日子,他打扮得稍收敛了些,六点起床,洗澡吃早餐喷香水,随便套上一件黑t恤牛仔裤开车往新公司去。
程声和Frank的公司总共不过十几人,只租了写字楼一层。张沉背着双肩包,里面是自己的入职资料,他按着程声给的地址从一栋大楼上电梯,刚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荧光彩纸出其不意喷了一身。
几个穿肥大t恤的年轻人拿着彩纸桶,眼睛放光地打量这个来公司报道的新同事,待看到他耳朵鼻子上闪着光的几颗钉和锁骨上隐隐约约露出来的文身后全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的新同事竟是一副艺术院校出来的打扮。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哇”了一声,转头向电脑后的程声感叹:“老程,你招的人好野,和咱们这种技术民工好像不是一个人种。”
程声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来,看了眼今天已经算收敛的张沉,回答的语气里全是得意:“他以前也是技术民工,平时没事可以和咱交流交流技术。”
张沉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身上花花绿绿的彩纸扫下身,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期间他眼睛环绕周围一圈,发现工位之间没有隔挡,同事全是二十来岁,程声和Frank混在同事的工位中,毫无一丝领导架子,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是创始人。
程声今天没有亲自带张沉熟悉公司,Frank勉为其难接过这个奇怪工作,一头雾水地望向把这活儿推给他的程声,隔着老远给他做口型:不是你老朋友吗?怎么让我带?
程声指指自己电脑屏幕,同样拿口型回他:我这里忙疯了。
Frank觉得奇怪,但没法子,先带张沉在公司这层转了一圈,挨个介绍,又拐进会议室里开了一个一对一的小型会议,把之前的工作陈述分析一遍,紧接着讨论了几小时未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