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静几秒,程声接着问:“听秦潇说你没有女朋友,二十七不着急吗?”
“个人活得舒服,无牵无挂,为什要着急?”
程声连说好几句“好”,语调逐渐往高走:“你为什玩摇滚?为什弹吉他?”他转过头,不断往前凑,盯着张沉鼻子说:“你为什打鼻钉?”
可张沉丝毫没因为他压迫而慌神,平静道:“喜欢没用东西,人缺什爱什,缺自由爱自由,缺没用东西所以爱没用东西,做这些事很满足,可以吗?”
“所以你直个人过、工作只是为养音乐?”
沉返过头往他这边走,走到他面前停下,问:“把你送回去吧?等会儿要去录音棚做混音,所以没喝。”
正打算打车回家程声马上转弯,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张沉,慢吞吞地给他指自己车:“那辆黑色车。”
张沉接过钥匙,往车牌上瞧,随口问句:“京A88?”
后面三个数字被黑夜消化,张沉没看清。
程声点头,晃悠悠跟着他上车,等人靠在副驾上,又大着舌头跟张沉聊起来:“这辆是爸车,回来才个月,还没来得及买车,他这辆就先给开。”
“对,不行吗?”
程声点头:“明白,你说得有理,从小到大从不缺钱花,所以对穷人情有独钟,不缺特权,所以对无权无势人格外偏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东西全给他,满足他也满足自己。”
这次对话结束两人都不再出声。隔会儿,程声把车窗打开吹风,夜里风股湿漉漉灰尘味儿,他被冲得直咳嗽,只吹会儿就把脑袋移进来,捋捋脑门前被吹乱头发,默不作声地看张沉。
车内没人说话,气氛诡异安静。程声忽然很难受,从前事在这个夜晚不受控制地从脑子里蹦出来,十年过去,他俩都不再是原来样子,两个人变成四个人,从前旧人迫不得已分开,新却未必有缘。程声深呼吸几口,鼓
他此刻真进入醉鬼角色,路上壮胆往正在开车张沉脸上看去好几次,不断跟他搭话。
“你家是哪儿?”
张沉正在看路,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下,答:“云城,是不是没听说过?”
程声靠着座椅,双眼放空,说:“听过,怎没听过?很破个地方,不是工厂就是煤矿,以前新闻里总提,污染严重,后来还抓批贪,,g和煤老板,到北京坐火车要坐七个小时,说得对不对?”
张沉在旁边肯定他:“对,特别对。”他手里打着方向盘转弯,转口道:“不过是好多年前事情,今年年初刚开高铁,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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