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卿朝丧母,越发沉默寡言,容商只将他养在宫里,并不怎管他,对他态度很冷淡。
“想见舅舅。”明南卿还不知道明川已经离宫事。
明南卿抬眼看
容商人坐在廊下,身边小桌子上放把银壶,个石榴杯。他个人自斟自酌,听潇潇雨落。
明川喜欢坐在廊下,有时候晒太阳,有时候听雨落。他从来不知道明川这坐着时候在想什,直到他自己也坐在这里。
总归不是什开心事,容商想,他在这里坐着时候,往事幕幕浮现在眼前,像是人死之前回味这生。
明川怎会喜欢这样坐着呢?容商始终想不明白。
他低下头,明川冠服就放在他腿上。今日是明川加冠礼,这冠服是在他冠礼上要穿衣服。皇帝冠服复杂又厚重,明川曾说,还好他生辰是在秋天,若是夏天,闷热不已,若在冬天,非得将手脚都冻僵。
川,似明川这样出色容貌,到哪里都不是泯然众人。
儒生同身边人说些什,过会儿,走到明川跟前,他拱拱手,道:“公子若不嫌,不如坐下来同观礼吧。”
许是怕他拒绝,儒生再邀请。
明川笑道:“今日也是行冠礼日子,如此有缘,怎好拒绝呢。”
儒生有些惊讶,道:“既如此,不如公子与道加冠?”
眼下可好,干脆就不要这身冠服。
容商给自己倒杯酒,酒壶旁边放着几页纸。那是明川留下来,封给静荣,封给魏南卿,封给徐成玉,但其实这些都是给容商。
明川想全静荣心愿,全徐成玉心愿,也把自己心愿摊在容商面前。
秋风更凉,廊那头走过来个小孩子,是魏南卿,现在该叫他明南卿。
“你来做什?”容商问道。
明川没想到还能这样,周围人也道:“既然如此有缘,那就道吧!”
主家不嫌弃,明川也乐得如此。他想想,还觉得有趣,自己冠礼居然是蹭别人,更别提这人与自己还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这个词很有意思,明川游历四方,所遇见莫不是萍水相逢人,他在京城二十年,竟还没有这两个月认识人多。明川是觉得离别很轻易人,与个人相遇相识告别,是他短短两月间最熟练事。
兴许是因为他已经经历过最难离别,所以余下,都变得轻而易举。
扬州好风光,京城却淅淅沥沥下夜秋雨。紫宸殿被烧毁之后又重建,后边秋千那里两株老榕树却没有挺过来,入秋之后迅速枯败下去。容商叫人移那两棵树,种上好些竹子,雨声打在竹叶上,平添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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