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方停澜回答道。
那两年很难熬。
他想钱想得发疯,每天睁开眼第件事就是把藏在袜子里铜锱数上遍。他甚至有天不受控制地跟着个老太太身后走路,只因为看见老人腰上没有系好钱袋绳。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哪怕他知道自己从来走路无声,
赖。海连本想拒绝,但靠在肩头那颗脑袋泛起高热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他犹豫会,到底还是败给自己良心:“但没什好说,都不是什好事。”
“那就说说不好事吧,听着呢。”方停澜说。
他经历过不好事情太多,海连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起头,只好干巴巴地接着先前父亲失踪时间继续往后讲:“们当时租住在风信街,那里算是安万那区稍微干净点地方,阿爹把妹妹留给,也把整个家留给,但没用,没法保住这个家。”
商未机走后第个月,房东格兰妈妈对着海连兄妹笑眯眯,甚至会端点廉价点心过来,旁敲侧击地问问两个小孩父亲去哪;第二个月时,格兰妈妈就不对他俩笑;第三个月,她开始骂兄妹俩是赖着不走害虫,没人要野种。
“没准你们阿爹是赚大钱,娶个漂亮婊子去西陆开庄子,他是走,丢下两个野种和这屋子破烂,是天大好心肠才会让你们继续住在这儿呢!”女人嗓门大极,半条风信街都能听见。海连气坏,抡着细胳膊拿东西扔她,六岁海语坐在地板上哭,脚下片狼藉。最终放在小柜里钱全被格兰妈妈拿走,她说这是“房租”。
“和小语还得吃饭,所以就出去找活做。”海连注视篝火视线没有焦距,他手指不自觉地蜷曲,更像在自言自语,“那个年纪能干活不多,去当乞丐,小偷是种;去捡煤和洗衣裳是种;有人问要不要卖屁股,跑;最后红榴港家船厂收留,让去桅杆上敲钉子。”
海连每天能赚七个铜锱,三个给格兰妈妈,两个是他和妹妹饭钱,个存起来,剩下最后个给海语买朵最漂亮鲜花——久梦城女孩子头上定要戴花。
“好看吗?”海语晃着脑袋问。
“你最好看。”他亲下妹妹额头。
“……但是每天三个铜板根本不够‘房租’,格兰妈妈开始搬家里东西,从箱子里书,点金银器,到桌椅,甚至是阿爹穿过旧衣服……知道她其实是拿这些钱去换酒,去养和她相好那个恶棍,”海连垂下眼睛,“但是个废物,不敢再和她争,因为不想让小语又坐在地上哭……方停澜,你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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