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裘榆老早就在瞧他,这时提双拖鞋弯腰放他脚下:
许益清把吸油烟的排气扇关了,方便和他讲话时候声音清楚一点:“怎么买虾了?我不会做虾啊。”
因为这个家里历来没人爱虾,许益清便没钻研过。
“我来弄。”
许益清惊讶:“你会弄?要怎么弄?”又说,“你要什么配菜,我帮你备好。”
“回来就回来了,我不会说什么。但他要再在这个家里做乌烟瘴气的事情,但凡影响到裘禧和你一点点,我把我的命赔给他也要再送他进一次医院。”裘榆说,“我想过了的,他是你丈夫,你要和他怎么相处轮不到我决定,我确实也管不着。”
“也在厨房。”
“你去。”
裘禧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张圆嘴巴:“哦。”
她背着两手站在锅前,偷偷瞟妈妈切菜的侧影。厨房里两个人一言不发。裘禧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那些想和哥哥说的悄悄话,对妈妈是讲不出口的。
床上那个男人是她和哥哥的爸爸,同时是妈妈的丈夫。那么就意味着面对那个男人时,她和哥哥永远站在一起,而妈妈不是。妈妈在他们俩身后,也有可能是在他们身前。
不了自己究竟想表达哪一种情绪。他搞不懂的,却寄希望于许益清,希望她懂,然后来告诉他,教他该如何面对。
裘榆垂眼,嘭一下关了门,隔绝视线。
过了一会儿,裘禧擅自开门进他卧室。
裘榆坐在书桌前将头扭正,不再无意义地盯着那面与隔壁房间相连的白墙。
“敲门。”他说。
他低着头把袋里的虾倒去大碗,接道:“但不是我爸爸了。”
裘榆说完,垂头看着炒锅中滋滋冒油却没人翻炒的菜,伸长手把许益清头顶的排气扇重新按开了。
袁木听袁茶说晚上要去裘榆家吃饭的消息,讶异之余十分想不通,不年不节的日子为什么要聚餐。疑惑持续到袁木在裘榆家门口看到屋里的裘盛世时得到解释。
什么聚餐,聚什么餐,分明是为裘盛世回到这条街开的告知会。主题是大事化了、不计前嫌,届时举杯一碰,是没事就好,和和美美最重要。
袁木心头慌忙,旋即去找裘榆的眼睛。
她胡思乱想着,听防盗门又是嘭的一下。
裘榆出门了。
裘榆提着一袋鲜虾回家时,裘禧又在看电视,这次是瘫在沙发上。他看她那个放松的姿势,心口莫名松了一下。
许益清在炒菜,炖锅底下依然开着火。
裘榆把虾放菜板上,淋水洗手。
裘禧“哦哦”两下,重新退出去:“哥,我进来了。”
“不准。”
裘禧:“”
她还是把门抵开一道缝,声音探进:“妈妈叫你去厨房帮她看着锅。”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