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再看他的妈妈了,垂下头。
夜晚重归平静,
后来裘榆对袁木的印象又多一个。
怎么说呢,脑子不好。
也有灵光的时候。
他竟然记得他的名字。
某天深夜裘榆又被许益清赶出家门,顺带撕碎的书和扯烂的书包一起从阳台上丢下去。
他们读同一所小学,有时会在放学路上碰见,通常是裘榆一个人走在他们一群人后面。
虽然袁木和钱进那一伙属于下课撒腿没,但一出校门就是没长腿,他们常常为路边的蚂蚁窝,工地上的钢筋和石板类似无聊的东西停留。
有一次,前面的袁木走着走着蹲下了,从旁边菜地里的玉米叶上扒出一枚一元的硬币。
隔着十几米,他的尖叫都险些炸破裘榆的耳膜。
钱进和其余几个男生也欢呼,起哄要他请客吃辣条。
下,她对着牌面和牌池拧眉,“你想他的话放假可以找他玩。”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挤牙膏似的终于被他撬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来,也明白个中原因难以启齿吗。
明明是被送走的。
但接和送都不重要,反正都是被字句,都任摆布。
袁木的离开,除了让袁茶变成独生女,让袁家宽裕不少,让方琼和袁高鹏看起来轻松高兴很多以外,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生活。
他在门外站了半晌,听见许益清熄灯睡觉了,才摸黑下楼捡书本。
然后许益清蓦地从阳台探出头来,不许他动,要求他跪在那张87分的试卷上。
厉声喊叫在寒冬肃清的夜里十分突兀,裘榆仰着脖子看向她神经质的眼睛,顺便看向她头顶吞没一切的黑洞洞的天际,觉得这一幕非常适合做动画片里主角的诡异梦境的构图。
“跪!”许益清吼破了音,她不能容忍任何忤逆,迟疑也不行。
裘榆跪下后,听到附近一些门一些窗被推开。
离得近了,裘榆听袁木一直向他们叨叨自己与这枚硬币缘分深厚,他恰巧路过这里,恰巧在路过这里时往旁边一瞟,硬币恰巧藏在他路过这里时看得到的角度。
它就好像是专门待那儿来等他捡的,不然怎么解释千万人都往这儿走就他一个看见了?
众:“嗯嗯嗯,请客。”
缘分深厚。
裘榆以为袁木在为耍赖做铺垫,谁知看他从另一个兜里卷出一张二元的纸币,扬着下巴拽拽地说用它请,以示庆祝。
涵盖袁木最好的朋友,钱进,也极迅速地和另一个玩伴复制亲密无间的关系。
裘榆想,袁木就是如此无足轻重。
但他依然害怕自己忘记他,便一个人反复地,持续地巩固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记事起,他们就同住这条街上。
裘榆对袁木的印象仅限于长得比别人好看,白,话多,爱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