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楚这次的依据是什么,但她敢肯定这是袁木为数不多地在人前袒露所想所求。
“如果我去把裘榆哥请来了,你可不可以,尽量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两个字了,哥。”
袁茶别无他法,只能一五一十交待自己的企图。
隔着一堵墙,此时方琼和许益清在谈论袁茶3岁骑单车冲到煤堆里的窘事。
袁木居高临下看着袁茶,默不作声听自己的妈妈叙述整个过程,绘声绘色,兴致高昂。
袁木第一次听别人把他和裘榆放在同一个句子里,感觉有些奇妙。
袁茶接着说:“我可以去试试把他请来。”
袁木问:“你就这个事吗?”
袁茶使劲点头,殷切地看他。
“不用了,谢谢。”
谢谢袁儿啊。”
本来正跟袁木在说事,她却立即把头摇向方琼,皱着眉头撇着嘴,要另一个当妈的共鸣她的苦处:“我现在都不兴替他考虑这些啦,白瞎。”
两个人拉扯开家长里短,又热火朝天地聊起来。
袁木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去床边。
里层的窗帘是防蚊的轻纱,他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对面三楼阳台一直是空的。
越看越喜欢:“真的太听话咯,我家那个裘榆,越长大脾气越古怪,有你家这个十分之一好我都抱着菩萨的脚烧高香了。”
“我记得他小时候挺乖的呀。”
方琼不再把话题往袁木身上引,接道,“诶——现在不是流行说,每个孩子都有青春期嘛,正常。”
“什么嘛,那又不见袁儿有这——”
整个客厅都是她们说话笑闹的声音,房间的门锁已经拧开,然而袁木驻了足。
即将爆发一场大笑。
袁木把门关上了。
他没料到后来袁茶真去了。
袁木拖着一身伤回来,遇到袁茶坐在家门口的楼梯上,一见他就跳起来乐呵呵地邀功:“我去跟裘榆哥说啦!
“我和裘禧的关系很好,如果我请不来,就去请裘禧和我一起找她哥哥。”
以为袁木对她没信心,袁茶急忙补充。
“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不是——”
袁茶搞不懂了,她知道袁木不会随口一说,内心秩序严密的人,历来一言一行都有依有据。
有人敲门。
这个家只有袁茶会敲他的房间门,方琼从来是直接进,袁高鹏则从来不进。
袁木下床把门打开,缝隙只够自己站满。
“什么事?”
“哥,你是不是想裘榆哥来补课?”
“许娘。”
他转头叫人,音量不大不小,没有起伏。
“那叫他也来吧。”
三个人停下来看他,三脸怔愣。
“袁儿是说裘榆吗?”许益清最先赶上话,“他那尊大佛可请不来,你呀教两个妹妹就行了,她俩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