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良久，程沐则才终于睡着。
沈靳之惆怅地倒吸
口气，鼻息里满是程沐则
味道。
他注视着近在咫尺人，心口压抑愈发深重。
还是不可避免会记起切吗？
程沐则脑子里还是团浆糊，之前那些股脑冲进耳里声音现在也所剩无几，只剩下“医院”“治疗”这样字眼。至于那些话是谁说，他就更分辨不出来
。
身旁，沈靳之安静地靠近过来。
沈靳之气息温暖又柔和，缓缓包围着程沐则，却格外小心翼翼。
程沐则转过身，拉开被褥堆叠阻碍，钻进沈靳之怀里。
狭小被窝里，温暖相互传递，安抚着程沐则颤抖身体。
程沐则抱着枕头，指尖捏在雪白枕套上，抓出狰狞褶皱。
“怎
？”沈靳之放下手问。
程沐则向前挪动小步，情绪越过理智巅峰，不计后果地问道：“
今天能和你起睡吗？”
沈靳之动不动地望着他，喉结滚动圈。
另道闪电划下，光亮劈开房间，短暂地打在程沐则身上。
直地坐起身，连指尖都如刺针芒。
“就待在家里，哪都别想去。”
“放着好好女人你不喜欢，非要喜欢男人，脑子果然有问题，是遗传你那个没用亲妈吧？”
“他天天这样，肯定要去医院。”
“目前看来状态很不好，需要入院观察制定进步治疗计划。”
窗外闪电卖力地为雨夜加码，大部分光线被窗帘遮挡，剩下那部分落在沈靳之后背，在程沐则周围撑起片安全阴影。
程沐则闭上眼睛，又向被子里躲躲，才渐渐静下来。
沈靳之只是抱着他，没有任何多余行为。
他能感觉到程沐则颤抖在点点消弭，但他悬着心却始终放不下。
床头柜上，沈靳之手机屏幕亮起，医生回复信息在提示栏上跳动，最后重归黑暗。
程沐则应激性地缩，虽然在克制，却依旧条件反射地缩动着身体。
沈靳之慌忙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走到程沐则身边。
他牵起程沐则手，带人躺到床上。
暖过被子里尽是沈靳之体温，热度缓冲着程沐则身上紧绷，促使他放松下来。
沈靳之紧紧关好窗帘和卧室门，重新掀开被子。
杂乱言语像锅热粥，滚烫地在程沐则脑海里翻滚，烫得他听不清也看不清。
气息混乱间，窗外再次拉下道闪电。
程沐则从床上惊起。
他双脚麻木地跑向沈靳之房间，失礼地推门而入。
主卧只开盏床头灯，沈靳之手正搭在衣扣上，像是也准备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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