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之突然停下脚步。
浓重的夜色打在他的背脊上，化作平静的戾气，淡淡地笼罩在他周围。
女人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高跟鞋与地砖撞击的声音发哑，在黑暗中渲染出一抹阴沉。
女人等了半晌沈靳之也没转过身，她干脆壮着胆子绕了过去。
靠近小区门口，沈靳之听见了尖锐的争吵声。
沈靳之眺向那片混乱的争执，提起了音量：“找我吗？”
争吵声戛然而止，女人的视线瞬间转移到沈靳之身上。
沈靳之礼貌地向门卫致谢：“感谢提醒，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门卫怒气冲冲地瞪了眼女人，向沈靳之点点头。
大概是职业特殊，沈靳之很少有不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界面，沈靳之征询着程沐则的同意：“可以接吗？”
程沐则只能点头。
接起电话前，沈靳之牵起了程沐则的手，安慰地抚摸着。
电话里传来声响，沈靳之神色微变，但很快，那种微妙的异常便从他脸上消失了。
情绪顺着拥抱传来，落在沈靳之的感知上。
他静静地抱着程沐则，小心安抚着。
有时，拥抱比言语更能安慰人心。
没关紧的房门缝处透来一阵寒风，沈靳之不动声色地偏过身，替程沐则挡住风口。
良久，程沐则才从不稳定的情绪里走出来。
“没有底气我不会说这种话的。”
她抬起手，晃动手上的钻戒，言语里尽是嚣张与得意：
人进了保安室。
沈靳之敛起面部表情，视若无睹地从她面前走过，一句话也没有说。
女人悻悻地跟上去，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我说呢，怪不得上次和你说程沐则是同性恋你不但没反应，还在维护他，搞了半天是在打他的主意啊。”
沈靳之脚步不停，毫无反应。
女人冷哼着：“今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放弃吧，没戏的。”
他放下手机对程沐则道：“学校那边有点事，我去小区门口取个资料。”
沈靳之的声音依旧令人安心，却掺杂着几分程沐则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沈靳之向前靠近半步，吻了一下程沐则的额头：“说几句话就回来，好吗？”
他安静地等着，直到对方点头同意，才离开家门。
他步履匆忙，不想耽误任何时间。
他擦干留在眼角的泪痕，缓缓退出沈靳之的怀抱，微微抬起头。
自记忆里夹带的光芒补充着沈靳之身上的光亮，即便被身后走廊里的昏暗吞噬了部分，看上去依旧耀眼非常。
程沐则捏了捏握在手心里的钢笔，残留的湿润压进他的掌心，添上几分属于时光的重量。
他犹豫地抬起手，连声的振动打断了他的迟疑。
有人给沈靳之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