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又是夏天,刚入夏便下了好大一场雨,乌云遮天蔽日,豆大的雨点打的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红袖河边的一棵老柳树在雨夜里被刮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到了。
九殷拎着伞去接束台,雨势很大,将他的衣摆都打湿了,泥泞的不得了。
他来接束台,看起来倒比束台还狼狈。
“这么大的雨,你来干什么?”束台问他。
“来接你。”九殷撑着伞,灰蒙蒙的雨幕中,独他一抹鲜亮。
九殷就笑了,一笑竟有些绷不住,声音里透出些颤抖,“你原谅我了吗?”
“不知道,”束台用目光描摹九殷的眉眼,“想一想,还是有些怨你。”
“那怎么办呢?”九殷道。
束台没有回答,他探了探身,又一次亲吻九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就只是想亲亲他。
日子恢复到从前的平静,九殷在小楼养伤,河洛陪着他。束台每日里来客栈,虽然经常迟到早退,但不失为一个好掌柜。
只是他的试探,在情事上,他与殷晚没什么分别,都不是节制的人。
“谁让你亲我。”束台道。
“你没有躲。”九殷看着束台,仿佛束台没有躲是束台的不对。
束台不说话了,没有躲是什么重要的事吗?当然了,没有躲代表的意义可多着呢。
“我有些疼。”九殷声音轻轻的,好像十分虚弱。
束台走到油纸伞下面,九殷用衣袖擦拭束台
后来小谢和李桥带来消息,说西王母已经回了天界,并且在九殷的结界之上另加了一道结界,命神族众人不得踏入凡间。
小谢和李桥都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束台听说之后沉默良久,道:“最好真的这样,此后神人两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小谢和李桥过了冬之后便带着族人们走了,这些仅存的族人们会在某一个角落繁衍生息,他们会变成另一个神族吗?束台觉得应该不会,他们会变成另一种凡人。
九殷的伤很严重,养了半年之久。这半年,他渐渐把推算的事落下了。束台最后一次听九殷提起西王母,说她停止了战争,带着族人们与天庭划界而治。还听闻西王母在进行变革,仿照天庭的模样巩固她的统治。神族至尊此后只她一个。
束台不知道西王母这样会不会满足,他对于西王母的心情很复杂,还是那句话,他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她。
束台不为所动,坐在那里看他。九殷毫不退缩的对上束台的眼睛,显出几分虚弱的姿态。
束台眨了眨眼睛,忽然起身向前,如同九殷对束台那样,轻轻的贴了贴他的嘴唇。
“还疼吗?”束台问他。
“如果我说还疼呢?”九殷问道:“你会再亲我一下吗?”
束台想了想,“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