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宋野枝笑了笑,仰着脖子舒了口气。
够了,到这里就够了。
还要奢求什么呢,不必多贪。
可宋野枝还是忍不住,多求了一个相拥。
“你不想要别人送你。”
宋野枝说不出话,沉默着。
“刚才我说的,你都要记住。平时注意作息和吃饭,尤其保重身体,一人在外,生病了会很可怜。国外学习模式不比国内,但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别太紧张,不要平白给自己压力,我希望你过得轻松愉快些。”易青巍絮絮叨叨,变了个人。
他埋着头,不知有没有在认真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别将近。
“我也希望。”宋野枝说。
雨势早就转大,而眼前的人丁点未淋湿。
宋野枝接着问:“你之前在哪?”
易青巍也问他:“到了那边的住宿办好了吗?”
宋野枝垂下眼,不答。
“有没有室友?”
巴地端坐。
这一晚奔波太多,起坐频繁,如今安静下来,感觉到膝盖处结的痂越裂越大,泛痒泛疼。润润的,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宋野枝没继续坐下去,从背包里拿出两片纱布,去了卫生间。
膝盖没有流血,是他的错觉,但确实裂开了。以防万一,宋野枝还是给两个膝盖贴上纱布。
大厅的灯很多,光亮充足。宋野枝从卫生间出来,看向自己之前的座位,那里有人,侧身而立,站得笔直,两手揣在大衣兜里,微微低头,打量行李。
一年多,他长高不少,至少在拥抱时,下巴抵到易青巍的肩膀。
如果身体能成为传播情感的介质就好了,我抱着你,紧贴着你,
“你对我说这么多。小叔,你会想我吗?”
宋野枝眼里有细碎璀璨的光,清澈明朗。易青巍看着,觉得像钩子,像狡黠漂亮的小恶魔引诱人走向自我覆灭。
“会。”
“那我呢,我可以想你吗。”
星火燎原,雨难浇熄,易青巍猜他们的理智全都所剩无几。
“你之前站在哪?我为什么没找到。”
“如果是一个人住的话,睡前一定要锁好门窗,平时医药包也要备好,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人身安全最重要。”
宋野枝气馁,在内心秩序被摧毁之前,他得离易青巍远一些。
易青巍抓住他拖行李杆的手:“我刚才在大厅门口。”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宋野枝被晃了眼睛,有一刻的梦幻感。
他忽然明白自己傻傻等在大厅的缘由。
也忽然明白,原来神明偶尔是会显灵的。
易青巍似乎完全不知他内心的震动,察觉宋野枝走近,他只是歪了歪身子,然后点着箱子低声说:“你这样做,行李会丢的。”
宋野枝问:“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