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野枝翻出学校奖笔记本,简明扼要,写上日记。
“宋俊和金玟离婚。”
“不慎摔下山坡,身伤。”
“小叔……”
笔尖儿停下几秒,把“小叔”划掉。小叔有很多,易青巍只个。再顿几秒,索性把那页纸撕,重新写。
,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易青巍坐在床尾,替自己擦药。
易青巍是宋野枝见过,擦药时下手最轻医生。
宋野枝身上有不少擦伤和淤青,给扭伤脚上完药,小腿和膝盖也擦些,然后是腰腹。易青巍轻轻掀开被子,再掀开薄衣,棉签刚沾到皮肤,眼下腰狠狠缩下。
易青巍以为是疼,手下动作更轻。
最后想看看他额角伤恢复怎样,会不会留疤,抬眼就见宋野枝睁着眼,眼神里锁着不浓不淡睡意,不知道看自己多久。
“他们离婚。”
“摔下山坡。”
“易青巍,于1996年4月4日,12个小时之内询问四遍‘冷不冷’。树救命,他也救命。夜深,天黑,风寒,树林里有很多怪异声响,确实不怕,疼是真疼——但是,疼也没关系。”
“什时候醒?”
宋野枝想起点什,朦胧睡眼清明起来,说:“下次别突击腰这块儿,差点儿揍你。”
易青巍看着他腰,点头,眼神平静,语气颇有威胁意味:“等你伤好。”
他从不写日记,过去日子过去,他从不回头看——无事可纪念,回头没有意义。
负身伤,躺在床上,右脚和左手钻心疼,膝盖和腰上蚂蚁爬似痒。这份疼和这份痒是十几年来,宋野枝头次在皮肉上遭罪,要不命,但压垮他对待逝去时间莫名其妙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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