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善嘴咧得更大了。
清明时节阳光和煦,早晨九点,宋野枝睁着眼趴在床上。
昨晚被子加厚,今早梦中转醒时,身上附了一层薄汗。他突然意识到,来到北边第三个月,每天洗澡的习惯已经不知不觉没了。
院里的翠凤凰在叽叽喳喳地叫,是有人来了。
易青巍转着车钥匙进了屋,跟宋英军问了声好,环顾客厅,问:“还没起呐?”
周也善不提,宋野枝都快忘了。
“不去,其实我家是北京的。”
周也善上下扫视一遍,直指他那173的个子,道:“不像啊。”
宋野枝:“……”
周也善嘻嘻地笑:“那会出去玩儿吗?踏青啥的。”
都说文人相轻,同样是拿笔的,画画的艺术人似乎不存在呢,易青巍跟在他身后这样想。
愚人节这个下午,六班不仅换了班牌,把人也换了。一堆人被年级主任从他们自己给自己开设的体育课上赶回来,在周也善等人的怂恿下,六班去了十一班的教室,十一班去了七班的教室。
搞了个连环套。
各个科任老师才走上讲台翻开书,发现不对劲,自我怀疑老半天。底下一个人绷不住,笑出声,整个教室就全破了功,哄堂大笑。
三个班主任知道这事儿后哭笑不得,同学们也没供出领头是哪伙人,但法偏偏要责众,三个班主任向学校请愿承包了一个月的厕所清洁工作,三个班轮流进行。
倒是有空为我画一幅。”
“送你的,当礼物送的吗?”
“算是吧。”易青巍想起什么,“你那套画具记得吗?就我姐托我问她,她给你挑的。”
难怪很专业。
宋野枝看着画中的山,绿色的山,他几乎瞬时就知道了——
宋英军哼了一声,说
“还没安排。”
周也善连水也不屑划了,一屁股坐在花坛边的木椅上,拄着扫把的棍儿,说:“我应该要跟着家里人去扫墓。”
宋野枝直起身来:“多磕几个响头,把几场大的考试都求一求。”
周也善看着他笑,知道他在还击身高的事儿,也不出声。
宋野枝补道:“黄菊真能忍。”
第一天就从六班开始。
纪律委员带头划水,拿着扫把在宋野枝脚边瞎转。
“小野,你清明要回去吗?”
宋野枝抵住周也善乱晃的扫把,问:“回哪?”
“赵欢与不说你家在广东那边儿吗。”
青巍。
转念想起自己卧室那幅还未题字的画,真是白日见鬼。
易青巍用胳膊肘推他:“宋俊哥说四岁就让你学画画了,看这幅怎么样?”
“非常好——”他放下画,“立意尤其好。”
说完宋野枝就转身走开,说饿了,建议出去吃一顿庆祝,他想吃大街那家店的鱼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