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钟,时间不尴不尬,街边走动的人很少。他们穿过几条马路,再往前走,出了逼仄的街巷,入眼就是一片湖,结了冰,白茫茫的,岸边围了一圈儿的草像误入的客,很不和谐。
天然的冰场,是一个宽阔敞亮的世界。
有三两小孩儿已经在冰面上玩儿。几块木板拼成平板车,系上绳子,穿冰鞋的男孩攥着绳结在前拉,其余更小的小孩儿争抢着坐车上的位子。
“你会不会滑?那边有出租冰鞋的摊儿。”
宋野枝穿着轮滑鞋滑过水泥地,但冰刀鞋,别说试,连现实观摩都是第一次。
“我和你一起,我和宋爷爷待着都不知道聊什么。”赵欢与凑上去,和宋野枝并排站着。
“得慢点儿撕。”
“也不能太慢。”
“还得均匀施力。”
“到最后了,大力一扯,果断点儿,就可以完整地结束一张小广告。”
宋野枝以为是风大拂沙,没搭理,谁知又是两声“嗒嗒”,小石子敲在他臃肿的羽绒服上,又被弹开。
似有预感,他回头,见昨日见的那女孩儿笑意盈盈站在不远处,向他挥手。
“赵欢与,你怎么来了。”
赵欢与和宋野枝是同款臃肿羽绒服,胸前挂着一个相机,她把宽大帽子戴上了,显得脸很小。她走近了,说:“宋野枝,你还记得我名字呢!”
宋野枝:“你也记得我的。”
他犹豫道:“应该会。”
宋野枝坐在台阶上,脱了短靴换上冰鞋,颤颤巍巍站起来,摇摇晃晃迈两步,适应后,僵硬地滑起来了。
赵欢与憋笑在后面紧跟着,方便人摔了之后去扶。
宋野枝有点放不开,一是穿太厚了施展不开,二是总怕磕碰着那几个小男孩儿。赵欢与加了点儿速,超过宋野枝时,顺手把他那羽绒服后的连帽一拎,给人戴上了。她倒着滑,和宋野枝面对面,笑着说:“专心点儿滑,我在你旁边儿呢,不会让你摔。”
宋野枝全身绷着劲儿保持平衡,万忙中抽出空抬头看她,只看得见女孩眼睛弯成月牙。他忍不住,也微
“谢谢。”宋野枝真诚地说。
“不用谢。”
瞅着宋野枝撕完最后一角,赵欢与说:“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儿。”
“……啊?”
“小叔出门之前让我来带你玩儿,他请客。”还没开始赵欢与就有点儿兴奋了,“走,今日第一站,带你驰骋北方的湖!”
赵欢与笑了,而后问:“大冷天儿的,干嘛呢?”
这句话也挺耳熟。
是不是所有一起长大的发小都能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对同一对象说出同一句的话?
宋野枝很好奇。
“撕小广告。”说着,他转身继续忙手上的活,“你先进家里去,只剩一点儿了,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