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钰越发担忧:“但是你”
“两千六百块。”路徐勾着笑,长阔的凤眼因疲惫而猩红,陶钰无奈地叹气:“苏折寒问我你为什么一直不回他消息。”
路徐眼尾和嘴角的笑在这个名字出现后霎时消散,他眼神发着木,喉结抖了下,含混道:“你别回他。”
说完路徐便扭头骑上电瓶车离开。
陶钰觉得这样下去路徐总有一天要出事,路徐这些天每天越绷越紧,听王朋易说他每天晚上睡个五小时都是多的,大部分时候凌晨两点过了才回宿舍,满身酒味地倒头就睡。
耳畔的温软一触即分,苏折寒短暂地拥抱了路徐几秒,然后松开他,将所有情感尽数注入路徐眼中,浓烈、喜欢、决绝、明亮,他深深地、长久地望了路徐一眼,然后推着行李箱,转身走进雨里。
春雨料峭吵闹,路徐定定站在风中,望着苏折寒越走越远。
“骗人。”过了很久,路徐沙哑着开口,和漫天的雨水对视着,眼眶红得骇人。
天光大亮,工厂道路上渐渐有工人出现,不免纷纷对这个撑着伞站在路上一动不动的人侧目。
路徐眸色泛凉,眼前再无苏折寒的身影,不知这么站了多久,路徐才缓慢地转过身,朝厂区深处走去。
但陶钰管不了路徐,顶多就是劝两句,直到苏折寒给她发消息,说路徐一直不回消息,问她怎么了。
陶钰本以为搬出和路徐关系好的苏折寒,路徐会听进去些劝说,但没想到路徐会表现得更加抵触。
陶钰又叹了口气,她捏着手机看着消息列表里苏折寒的问话,选择尊重了路徐,没有回复。
宁江。
苏折寒回去那天,脚刚沾上宁江的土地,宁江城大半个二代圈子都知道他回来
苏折寒在不在对大部分工人的影响不大,他平时也不常来车间,来就是找路徐,大家还是一样的上工、吃饭、再上工,偶有工人闲暇时会提上一嘴:“苏折寒走了怎么都不联系我们?”
一到这时候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看向日渐瘦削苍白的线长,路徐却从来不理,他闷头干活,性格也愈发沉郁:“活都干完了?速度这么快的话我去找主任要加量了。”
大家只要一听路徐这么说便都安静下来不再问,但暗地里开始讨论路徐一点也没有以前好,越来越像别的线那些黄世仁线长了。
“路徐,你要不休息一天吧。”这天下了晚工,陶钰看不下去地拉住摇摇欲坠的路徐,不想让他再去KTV了,不到一个星期路徐便瘦了一圈,平时还知道吃个泡面,这两天陶钰发现他连泡面都不吃了,偶尔啃个馒头面包就把饭对付过去。
路徐眼中却泛着一种让陶钰陌生的极端的兴奋:“桃子,你知道我昨晚赚了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