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但不得不说,挺上头。
路徐没想到这人还记得晌午时自己说那些话,还想继续说服自己。
但路徐不想和苏折寒理论,工厂里经常有来实习大学生、从办公大楼到产线,路徐发现他们比起闷头干活,更多是喜欢表达、喜欢讨论。
可是路徐不喜欢,手上活完不成这个月就不达标、不达标就拿不到完整工资,那弟弟学费、房子租金他就都付不起。
“嗯。”路徐应付声,他在工位上潦草地拿些东西,再晚他就赶不上回家夜车。
苏折寒站在路徐跟前,他这辈子第次这想告诉别人自己聪明到真可以改变世界、而世界改变后切都会变得更好;他想向眼前人证明些什、想告诉他这个世界没他说得那极端惨烈。
动作利索地把苏折寒装扣具个个挪回三分之位置。
“那要是今天就改数值呢?”片刻,低着头委屈又烦躁地路徐听到头顶响起这句话,他抬头,眼神有些空,似乎不是很想和苏折寒讨论这件事。
“今天改就不用返工对吗?”苏折寒重复问他。
“今天改刚刚所有回家过周日工人都得来返工。”路徐眼底无奈:“他们周日不仅泡汤,上年纪工人记新数值很慢,有时候三个月、有时候半年,这半年里他们做得不够快、经常要重做就会立刻被年轻人代替。”
路徐不想看苏折寒因为自己这段话变化表情,便低下头去:
但这人看都不看他眼,拎起红色塑料袋后才匆匆抬下眼,朝苏折寒敷衍地挤出个笑:“先走,下周见。”
苏折寒眼底微黯,他看着路徐迅速消失方向,很快偌大厂房车间只剩下他个人。
厂房空旷阴冷,苏折寒主动走过去收拾杂乱纸箱和个个工位废料,习惯和天性使然,他边收拾、边对这些天和路徐接触进行反思和复盘。
这次,好像和过去每场恋爱都不同。
这是苏折寒第次在这种趋近暧昧关系里感觉到难过和沮丧。
“你读过书、是大学生,你们想改变世界,想法跟们不样,理解。”路徐说着,手上动作依旧不停:“但们只是想混口饭吃,别为难们,苏折寒。”
路徐点到为止,整片空气在他话音落下后再无声音响起,分钟后,苏折寒淡淡说声“行。”
然后他也蹲下来,和路徐起返工。
两人脑袋对脑袋,返工整整个下午才把苏折寒所有扣具都挪回三分之处。
再抬头时天已经黑,两人将箱子运上叉车后苏折寒才看着正收拾东西人开口:“路徐,改变世界和混饭吃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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