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九将画放回原处,走出书房。
小楼今日来了客人,叶悬止在正厅待客,江白之领着一个人进来。
见到宣九,江白之神色淡淡。宣九已经知道了江白之不喜欢自己,他把目光投向了江白之身边的那个人。
“这是合欢宗的鄢陵,”江白之看向叶悬止,“你们应该认得。”
叶悬止点头,鄢陵一身窄袖长袍,腰间负剑,满身
在他的手抚摸上叶悬止面颊的那一瞬,叶悬止“啪”地一声拍开了宣九的手。
宣九神色惊讶,“你认出我了?”
叶悬止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宣九不解,“我哪里有破绽吗?”
叶悬止没有说话,他生气了,面色紧绷,一言不发地回了楼上。
,他敢承认自己的爱,却是在他的爱人死后。
外面在下雨,宣九很烦躁,墨水弄了他满手,纸上也斑斑点点的,像是刚学写字的小孩子,桌面乱七八糟的。
叶悬止起身,帮他把装着墨水的砚台拿开,整理好纸张,将沾了水的帕子递给宣九。
宣九看着窗外的细雨,拿着帕子很用力的擦手,鬼使神差的,他忽然道:“我真不喜欢下雨天,如果我死了,我希望我能死在晴天里。”
叶悬止忽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宣九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每日刻意地在叶悬止面前晃悠,可叶悬止总不理他。
宣九于是知道,叶悬止对自己地纵容,大半出于自己这张和故人相似的脸。
他心里不得劲,把自己关在书房,也无心整理自己那些稿子,随便抽些闲书看。
在书架的一个角落,放着一幅卷起来的画,画中有秋千吊床,有樱桃,还有叶悬止。但这些都只是陪衬,作画的人以极其细腻的笔触描绘了画卷中央的那个人,连光落在他衣袖上的光斑都被他细致的描摹了出来。
宣九看见那个人的脸,终于知道了哪里不一样。画中人左边眉尾下,有一枚小小的红痣。他本人也如这枚红痣,深刻地烙在了叶悬止心上。
“随后抱怨一句。”宣九皱眉,审视着叶悬止,“不会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叶悬止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他有些神思不属,丢下宣九,一个人上楼去了。
白云峰的这场雨下了很久,雨声淅沥适合睡觉,叶悬止索性把散步的时间也给了睡觉,宣九去找叶悬止,十次有九次都被他面露困倦地打发了。
那天白云峰转晴,久违地阳光灿烂,叶悬止躺在摇椅上,被刺眼的光弄醒。窗前站着一个人,修长的身影,素白的衣衫,缎子般的长发披散在身侧,白衣墨发,风姿无双。
叶悬止神情恍惚,窗边的人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含着万语千言,他一步步走到叶悬止面前,挡住了窗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