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也收过不少徒弟,但他一直认为江成远是最有天赋的,说他聪明踏实,一点就透,江成远也的确聪明,几乎没有输过案子,那些冲着吴老师名气找上来的委托人,最后无一例外都对他夸赞有加。”
梁瀚青说到这里,抬手摸了摸照片上少女秀美的轮廓,“她叫弯弯,是老师的女儿,一直喜欢师哥,老师对他两也很有意,只等着女儿大学毕业就喝上一杯喜酒。这本来是一个合家欢的故事,老师的衣钵有人继承,下一代也有了托付。”
梁瀚青声音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已十分冰冷,“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有一次弯弯夜路回家,被歹徒袭击还被强制标记了,后来人是抓到了,可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抹灭。吴老师一夜白头,再加上之前积劳成疾,一病不起,连说话都困难。”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在所有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江成远却离开了,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他在吴义昌这里学了本事,积累了人脉,仅仅半年,就因为接了林建喜案名声大噪。”
抚摸石碑的手攥紧,凸起苍白的骨节,“林建喜是横行一时的黑社会头目,光公安那边的卷宗都堆了两米多高,地痞无赖出身,一路靠打砸砍杀出头。靠抓了刑讯逼供的把柄,江成远帮他从死刑打成了死缓。在知道江成远接了这个案子后,老师曾经去找过他,先不说他帮的人值不值得,老师认为他以刑讯逼供为掣肘,以林建喜是否知道死人案为问题关键,这样的辩护思路已经入了歧途。却被江成远拦在事务所外,连面都没能见上。”
“这起案子在社会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波,不少律师和法学专家借此炒作,把江成远推上了很高的位置,借他来标榜自身,和法检唱对台,认为这是律师职能的一次里程碑事件。江成远不仅获得了名,也获得了利。林建喜虽然被抓,但林家名下的企业都在正常运转,光可自由支配的流动资金就有几个亿,他靠这起案子大捞了一笔。一案成名后,他很快和当时所在律所创始人的女儿订婚,爱情事业双丰收。也是同一天,弯弯z.sha了,吴老师大受打击,不出一年,也去世了。”
梁瀚青缓缓站起来,身形有些摇晃,垂眸看着沉默矗立的石碑,手搁在石碑的一角,“吴老师一生清正,目光如炬,没想到晚年时识人不清,养了条捂不热的蛇。我了解江成远,对他而言,每个人都是他脚下的一个台阶,他踩着一个个人头往上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最后功成名就了,也不会对脚下积累的尸骸有丝毫怜悯。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自私冷酷的人,在不触及到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或许不吝于袒露温情和大方,但那些不过是他的矫饰伪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