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感激吗?
江成远说不上,他感觉自己心脏早就硬化,变得很冷很陌生。
在从恩赦庭拿到那份档案前,他都快忘记这个人。是那张深蓝底照片,让这些久远往事回笼,带着尘封霉气。
寸头,瘦削,内双眼有些凌厉,脸庞则呈现出种死寂灰败,失去初见时年轻和朝气。
他和照片里人对视半晌,然后毫不留恋地将资料翻过去。等待匹配omega有几十个,江成远看完资料后,也并没有对谁特别有印象。
事后回想,江成远其实并不怀疑,当时如果没有那个人出手阻止,他会把那几个小混混打死。
只是骚扰话不至于如此,更遑论那只是几个酒鬼,虚张声势,欺软怕硬。
他只是迁怒,或者说蓄意泄愤,更干脆点说他就是故意。
那时候他太年轻,太莽撞,太脆弱,太容易被情绪左右。
那时候他想是,找个正当理由,要他被打死,要被他打死,哪种都可以,哪种都可以让他解脱。
。
压抑窒息,难以挣脱。
来人似乎不解那些人为什逃得这样快,在原地踌躇片刻,之后才走过来,白色球鞋踩进污水坑,被污水浸透,蹲下身问,“你还好吗?”
江成远转动眼珠看向他,吐出口血沫,半晌牵出个嘲讽笑,雨水渗入颊侧弧度,“他们刚刚在酒吧给个omega下药,被发现后又想用强。”
来人愣下。
他本来就傲慢又挑剔,这次会来恩赦庭,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司法处那些老头子看,表示自己积极努力尝试,不用落人口舌。
他从恩赦庭出来,沿着路沿慢慢地走。偶然想起
他就是抱着这样种想法。
但这种企图,被个人冲出来搞砸。
细究起来,如果这个人不出现,也许他会背上杀人罪名,要辈子逃窜,要入狱服刑。不会有机会再站到今天位置。
用私刑来对罪行施加报复,以道义为名来进行复仇,自己明明深受法学教育,却做出这样逾越法治行为。在人性面前,再多学识堆出来理性克制都不堪击。
是那个人制止这些,在他向万劫不复深渊滑落时拉他把。
江成远撑着地站起身,身形摇摇晃晃,那人要过来扶,却被他甩开,“滚开。”眼神阴鸷,声带嘶哑。
也就是在那人挨近时,江成远闻到股浓烈alpha味道,雨水,铺天盖地雨水潮腥味。刺激,强劲,顶级alpha霸道压制。
阵头晕目眩,血管突突直跳,五脏翻涌,江成远再次想要呕吐。
——
卡拉声,抓着纸张五指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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