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惯会伪装,其实这种时候,才是他最清醒时刻。
他有点疯,疯似乎许多年,但也没有疯得很彻底,大多时候意识十分清晰,只是隔几年就会突然犯场大病,好在每次他都提前有感应般,主动搬进可以被控制行动地方。
那年二九大合唱,许啄和贺执在校园里碰见来办休学程皎时,他已经说不清自己住院过多少次。
唯可以记清,大约是这次和上次间隔实在是有点短。
似乎就只是他遇见许偲、认识许偲那小段时光。
超龄少年人超爱撒娇:“那他们还要关着多久呀,哥哥?”
许啄耐心地同他讲道理:“是你让他们关着你。”
程皎双手托住下巴装祖国花朵,刚刚捡起蝴蝶又掉地。
“是让关,所以要关多久呢?”
许啄把捡起蝴蝶捧起,还到程皎摊开手中:“你想离开吗?”
知道听没听见来人,依旧专注地继续着手上动作。
许啄安静地看着程皎就那不紧不慢折满腿花蝴蝶,发会儿呆,突然又很嫌弃样站起来把折纸全都拂到地上。
但不过个瞬息,他便从躁厌中回过神来,怔忪片刻,蹲下来只只地重新拾起来。
小心翼翼,就像那个短暂夏天,他给男孩捉只真正蝴蝶。
许啄蹲在他身边,言不发地帮程皎捡纸。
“哥哥。”
程皎又卖萌。
许啄被这位身高和年龄都可以反过来叫自己弟弟病人先生扶起来,听见他笑眯眯地问:“你结婚?”
手上戒指虽然到上班时间就必须摘下来,但许啄并没打算有意藏着。
等会
很寻常问话,但程皎好像突然被他难住,出神半天才眨眨眼,小声嘟哝:“不知道。”
他不介意被关起来,毕竟犯病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很危险。
但他不喜欢被这样关起来。
程皎想起原因:“和住在起是个叔叔,他不喜欢说话,整天对着墙发呆……啊!好无聊!想换室友!”
程皎今年二十四,或者二十五,心智却好像停滞在四五岁光景。
蝴蝶太多,也不知道他从几点就出门开始做手工。
这里小花园外人般进不来,许啄工卡大清早没有打到牙科,打到和他八竿子搭不上精神科。
“又发病。”程皎捡着蝴蝶,很平静样子。
许啄“嗯”声:“护士说这次轻许多。”
程皎很久没有戴过眼镜,从前被蚊香圈遮住那对深眼窝嵌着双轮廓极为精致黑色瞳仁,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甜甜小涡,看起来就像个任何时候都无忧无虑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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