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脸彻底冷下来,道:“太子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重明太子低下头,抚抚衣袖,道:“你若换上孤为你准备衣服,孤便上书,封你为太子宾客。”
郗真愣,太子宾客乃东宫属官,位居三品,掌侍从规谏,赞相礼仪,身份清贵,地位尊崇。
重明太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郗真,道:“只是换件衣服。”
郗真沉思不语,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不亏本买卖。只是换件衣服而已,便是重明太子有意为难,与三品官职来说,也算不得什。
郗真敛眉,道:“殿下莫要说笑。”
“孤没有说笑。”重明太子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
郗真面色自若,道:“在这里,殿下就是在说笑。”
重明太子目光里有些别意味,郗真觉得,不像是在生气。
“孤这里花团锦簇,郗公子何以穿得如此素净?”重明太子忽然转话头,道:“不知道,还以为郗公子家里出什事,为谁披麻戴孝呢。”
包?”
郗山道:“那是招桃花,不能驱鬼吧。”
“说不定有用呢!”郗水将荷包从郗山身上抢过来,打算会儿放到郗真房里。
东宫赏花宴,并不只请郗真个。重明太子宴请世家子弟,京中有名有姓年轻代都来,只是郗真是唯个被迎往后殿。
时日风和日丽,郗真随着汤致起走进东宫,后殿山石林立,流水潺潺。溪水越来越宽阔,水面上朵朵睡莲,清丽脱俗。回廊上摆着数十盆海棠芍药,间或掺杂着茉莉百合。
郗真不懂谈判
郗真今日穿着件茶褐色长衫,依旧是偏沉颜色,点花纹都没有。重明太子这话,任谁听,都以为在诅咒郗真家里人。
郗真眉头皱起,语气很差,“家里人好得很,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重明太子嘴角抿成条直线,“既如此,换掉你身上衣裳吧,孤看着碍眼。”
郗真抿抿嘴,心里嫌重明太子多事,道:“回去就换。”
“就在这儿换,”重明太子话中有不容拒绝威势,“东宫不缺你身衣裳。”
郗真走到座蔷薇架边,流水潺潺从下头走过。郗真站定,看着蔷薇花瓣落下来,打着旋随流水去。
“郗公子觉得孤这花宴怎样?”蔷薇架后面,立着个人影。那人身玄色长袍,上绣织金云纹,华贵非常。
“花团锦簇,美不胜收。”郗真这两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他抬头,想要透过蔷薇架看见那人面容,但是层层叠叠蔷薇叶子将人挡个严实,只模糊地看到个长身玉立轮廓。
重明太子笑笑,问道:“孤先前说事情,郗公子考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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