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催化下,祁聿忍不住把自己惦记好几天名字喊出声。
他想,他家那个憨子,不会这几天……也在家里抹眼泪吧?
安静楼道里,这声脱口而出呢喃声并不大,却仍然沿着铁质栏杆和中空楼隙向上蔓延开去
祁聿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简直是……干些什蠢事啊。
嗒。
在二层停留太久,楼道灯亮又黑下。
祁聿扯着领口在拐角间停好会儿,直到遏制下想将几天前发脾气自己打顿冲动,才继续抬步朝三楼走去。
有些冲动,但祁聿却没有后悔过。
因为报太多期待,他选择性忽略鸿沟下面还有碎石暗礁,忘记奔流河海山川与沥青道路原本就不相交。
他以为自己换个角色,就可以替郑海川轻松解决生活上那些困苦和拮据,却忽视除恋人这个角色以外,那憨子还是个向靠自己本事养家糊口老实笨蛋。
郑海川还没有习惯依赖他,而他显然也没有学会如何去正确喜欢人。
凌晨楼道里无边寂静,只剩下沉郁脚步声穿廊回响。
年少时在这栋楼里发生种种分明还历历在目,可什时候,他竟然变成自己最讨厌那种人?
祁老头当年最得意时候,每个月抱着大把大把房租回家,大手挥就潇洒地让他们娘俩随便出去买吃买穿,自己却转头就和牌友厮混在麻桌上。祁聿记得那时候阿妈总是安安静静把钱收好,浅笑着说给他攒起来读书,但转身却偷偷抹起眼角。
祁聿这辈子最痛恨这种混账,可现在回头看,自己做事又和祁老头有什区别呢?他想,成子说没错,他确挺过分。
祁聿忽然很后悔,后悔自己赌那口无意义气,这多天都没有去问过郑海川怎样。明明是他把人拐到这条道上,他自己都纠结烦闷这久,那个憨子那轴,会不会个人轴到不知道哪里沟里去?
“郑海川……”
——‘你永远不可能真正解个人,除非你穿上他鞋子走来走去。’
祁聿纷乱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段话。
那是他次乘飞机时随手翻看小说。是很多人推荐夸赞部作品,可祁聿看过却觉得无甚趣味,很快便抛在脑后。此刻再度回想起来,里面内容却恍如钟重锤敲击在他心头——
‘你永远不可能真正解个人,除非你穿上他鞋子走来走去。可真当你走过他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足音踏踏,祁聿忽然想起上回在这样夜里,他打开门,看到张鼻青眼肿脸。那张脸主人狼狈不堪,却还试图冲他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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