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韩桃饮尽杯中酒,酒力发散,游走四肢,叫筋骨都酥酥麻麻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不样。
他原本就是需要赵琨,才叫人为所欲为,为什如今开始抗拒这样。
“赵,琨。”
他字句念出人名字,忽而觉着好像前所未有地思念起来。他又不住地多喝酒,醉眼迷离地望向那处灯笼照着墙头,仍是空空荡荡。
“御史台虽事务繁杂,还有中丞与台院、殿院从旁协助,”六皇子淡淡道,“眼下韩武礼已经将你看作党,你若被抓把柄,孤亦难以幸免。”
“……是。”
韩桃垂下眼,当初是赵琨为他出主意,韩武礼作为太子势大,他若不依附太子,就要为自己另寻靠山,于是他便有几分倒向六皇子。
可如今,他倒尝出这位六皇子几分弃车保帅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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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秋时候,赵琨都没有再来找过韩桃。
而韩武礼似乎也嗅到他们俩之间不对劲气息,开始在政事上对韩桃下手。
其实韩武礼帝王之术学得还算不错,他看出韩桃在政事上根基浅薄,如果没有赵琨扶持很难立足。朝堂上勾心斗角韩桃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他如果能趁此机会将韩桃举扳倒,日后也省却许多功夫。
于是几日之后,便闹出桩诗案。
新科探花在花船上提笔写下赠妓长诗,忽而被指责是在攻讦太子,御史台人尚未来得及反应,翰林院处忽而又爆出科举舞弊事情来。
韩桃回到府邸内,接连几日称病不出。
他以为赵琨会来找自己,如同从前他遇到麻烦,赵琨都会教他应对之法,这次却没有。
夜里韩桃独坐在凉亭下,喝得醉意微醺,面颊泛红,想不通赵琨为什就忽然同他关系淡漠起来。
其实如今他们个是手握御史台皇子,个是他国质子,关系本就不该亲厚,生分于他而言也算好事桩。可韩桃竟然不知道为什,心中难受得厉害。
他想要找赵琨,却又不敢找,尤其是他如今在风头浪尖,更不想叫赵琨觉着自己是需要他才找上门去。
老皇帝震怒,下令大理寺协同刑部彻查,这查,便顺藤摸瓜发现那位新科探花在前不久还频频出入韩桃府邸,当初科举虽由几位老夫子与朝堂清流主考官,却是由六、七两位皇子从旁辅助。
六皇子乃端妃所生,能文能武,论才华并不输于韩武礼,不过是比他少个嫡长子名头。
这事出,朝堂中人就猜出来是两位皇子相争结果。
“老七,这事本与你无关,不过是太子在顺带报复,”那日散朝后,六皇子对韩桃说,“你近日先避风头,称病拒早朝。”
“可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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