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盛碗给屈封云,讨好道:“可能没别人熬好喝,可是……”
屈封云坐在桌子边,看着桌上热气腾腾鸡汤,说:“没人给熬过鸡汤。”
阮念疑惑道:“你娘也没……”
屈封云:“是孤儿。”
阮念愣愣,又把鸡汤往他面前推推,说:“那你以后想喝就跟说,给你熬。”
屈封云只好又去帮他杀鸡。
阮念把杀好鸡丢进锅里,又问:“熬鸡汤要下什?”
屈封云面无表情往锅里放点盐。
阮念:“放盐就好吗?”
屈封云:“……”你什都没准备,还想让放什?
顾琅摇摇头,与他十指相扣,“回去吧。”
他想,他亦不该陷在沉重过往里,只见鲜血淋漓。
他还有慕容衍。
慕容衍还在等他……
*
来。
赵拙找到儿子时,那孩子已没气息。他悲痛万分,却还是抱着孩子找到顾琅,让两人换衣服,而后带着顾琅逃走。
他们在城中狼狈逃窜,提心吊胆。顾琅没见着父母最后面,只敢在夜里偷偷跑去刑场,却只在月色下,看见滩滩发黑血……
从此,他夜夜梦魇,怕极在夜里见到血……
“十年,做十年噩梦!”顾琅手掐住郑于非脖子,猛地把人撞在墙上,“凭什顾家要蒙这不白之冤,被天下人唾弃?!”
屈封云嘴角扬起,“不是说麻烦?”
阮念又去生火,窸窸窣窣大半天,最后灰着张脸看着屈封云。
屈封云默默去生火。
阮念擦着脸,嘀咕道:“怎熬个汤这麻烦……”
他们折腾许久,才熬出锅鸡汤,阮念高兴地把抱住屈封云,“会熬鸡汤啦!”
屈封云:“……”到底是你熬,还是熬?
屈封云看着阮念在厨房门口扑过来又扑过去地抓只鸡,不禁问:“今日/你做饭?”
“不是啊,不会做饭。”阮念边追鸡边道,“娘说,如果给你熬个鸡汤,你或许就不生气……小心!”
那鸡慌不择路,扑棱着翅膀就扑向屈封云。
屈封云手就把鸡掐住。
他把鸡还给阮念,阮念抱着鸡走几步,又回头眼巴巴地看着他道:“不会杀鸡。”
他曾无数次想杀郑于非,可杀他又能如何?死去人已回不来,通敌叛国罪名却日复日,牢牢套着顾家。
是陆平山和郑于非欠顾家,他只想冤屈昭雪,叫天下人知道,他顾家门忠烈,未曾叛国。
他爹生坦荡,未曾辱没家门……
慕容衍靠在墙边,听见声响动,顾琅从门后走出来。
“没事吧?”慕容衍走过去,握住他微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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