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规则中的产物。”
顾弈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似是格外满意。
“顾堂,你是在向我发脾气吗?”顾弈笑道,“爸爸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儿子生气是什么滋味了。”
“是吗?”顾堂饮尽玻璃杯中的咖啡,单手撑着栏杆眺望远方,缓解电子屏幕带来的视疲劳。
“时洸叛逆的时候,你甚至打过他。”
自他离国后,便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顾氏企业的消息。
他像关注顾氏变动的股民般,依靠每天官网披露的新闻提取有价值的消息。
“父亲。”
顾堂不抱希望地尝试拨打顾弈的私人号码,三声提示音后,居然奇迹般地接通了。
要知道,顾弈行程紧凑,大大小小的会议连着开十几个小时。
相似的脸,总会想到顾弈要求购买他的曲谱,以帮助顾时洸拿到进入总决赛的名额。
比赛明令禁止选手作弊,违者取消参赛资格。
大洋彼岸,顾堂在与盛闻景视频期间,吃光了一整盒的奶油意面。
正如盛闻景所说,奶油蘑菇吃多了着实腻到难以下咽,但顾堂太饿了,只能连喝两杯美式掩盖奶油的甜腻。
他带着玻璃杯走出休息室,打算去楼道尽头的小阳台吹风。
顾弈抬头看看站在办公室中的秘书,挥挥手,秘书放下顾总需要阅览的文件离开。
他接着道
“大概十岁前,我独自在家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总是用保姆阿姨的手机拨打你的私人号码,十次有九次都打不通,剩下那通,还是秘书替你接的。”
顾堂开口,淡道:“后来,渐渐的,我就不这么烦你了。”
“因为你长大了。”顾弈沉声。
“是被你逼着认清事实。”顾堂说,“因为母亲告诉我,你的每个决定都牵动着无数人的饭碗,只有顾氏不断向前,才能让旗下员工吃饱饭。他们身后是至少三人组成的小家庭,小家连着大家,你得为了他们而工作。”
“不过资本家总是比底层活得更好,得到显著成效后,顾总也把这套规则熟练套用在自己妻儿身上。”
“少爷,刚刚顾总的秘书打来电话。顾总想在您有空的时候,和您聊聊天,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项目,他们好安排日程。”
常道宪站在门外,道:“秘书办的人口风都太牢了,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父亲和儿子聊天,还得互相安排时间。
顾堂嗤笑道:“老常,父亲只是想让我看到,他想让我了解的东西,秘书办那群人,个顶个的人精,以后别再瞎打听。”
他就像坐在井中观天的青蛙,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但当跳出那口井,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弈为他打造的牢笼。即使他离开井边,也无法跳出整个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