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沉沉呼吸着,还是将手伸出来。
周朗手指很长,经年握着兵器手,关节粗大,指腹上还带着厚茧,刘遏呼吸下就发颤,想到那后臀上指痕,那手指进去感觉,分明是如出辙。
“殿下……”
“住口,”刘遏倏然抬起眼来,带着浓烈杀意,他猛然抽出周朗刀来,下抵在周朗脖颈处,浑身战栗。“……你,你有什资格,再称孤为殿下?!”
周朗神情缓缓僵住,垂下眼来。
周朗眼神微微黯淡,昨晚那样收敛,生怕留下点吻痕。
殿下昏过去后,他还将殿下身子从头到脚都擦拭遍,以为没有痕迹,却还是露出端倪。
“殿下昨晚……睡得好吗?”
刘遏咬着馒头忽然顿,警醒看他。
“属下,昨天来帐外,看见殿下早早睡下就先离开。”周朗手垂在盔甲边,攥紧又放开,又厌恶自己到如今还在欺骗。
他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惊恐眼对上周朗,随即那顺背手就无所适从地放下去,“殿下……”
四目相对间,刘遏不知为何便觉得有些心安,可能是因为从前周朗保护过他太多次,让他看见便觉着安稳。
“殿下这是怎?”周朗问他。
“无碍,只是胃有些不适。”
“……殿下又没有用晚膳吧。”周朗下意识地从怀中取出个用布裹着馒头,想到现在殿下在军中受着礼待,已经不用吃逃难时才会吃这些食物,又笨拙地塞回怀里。“抱歉,殿下。”
刘遏狠狠扇他巴掌,“周朗,你好大胆子!”
这巴掌被打偏头,周朗半跪下,不作辩驳。“属下自知,罪不可赦,请殿下责罚。”
“你何时来?”
“二更初。”
“你来时候,”刘遏问他,“可曾看见什人进去,或者听到什声音?”
“……没有。”
“把你手伸出来。”
“无妨,给孤吧。”刘遏倚着木桩子,多少有些有气无力。
馒头就被放在手心中,还带着点余温.
火光微微闪烁着,明日大军就要再度开拔。
角落里周朗默默看着刘遏咬口馒头,还是像当初躲避追杀时候样,殿下不爱吃粗粮,他就把吃藏在怀里,等殿下想吃再拿出来。
他知道殿下知道这样神色,绝不只是胃不适那简单,更像是佯装镇定下深藏着恐惧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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