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昼太熟悉这张侧脸,在文怀君兴致勃勃地对着黑板给他讲深奥物理学公式时候,在文怀君歪着头陷在沙发靠背里睡觉时候,他都会露出这张无暇侧脸。
文怀君侧出这个角度很好看,下颌线流畅锐利,黑发微长,鼻梁很挺,突出喉结会在修长脖颈上缓缓滑动。
很帅,许昼想,但你现在要学会忘掉。
婚车队逐渐被甩到后面,许昼觉得如芒在背。
司机直在喋喋不休,许昼什也没听见,直到出租车停下来,后备箱砰地下弹开。
许昼深感无奈,他管不司机,只能放任他加足油门往前冲。
婚车队本来就开得慢,高大锃亮豪车在大路中央招摇过市,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这天大喜事。
司机大叔追到车队之后就降速度,开始啧啧评价豪车,然后辆辆超过去,车评间夹杂着大段对豪门生活向往与幻想。
他们离最前面主婚车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扎在车上大红玫瑰花和绸带,在白色雪景里十分刺眼。
面前空气像是在点点被抽空,有只手掐着许昼脖子收紧。
昼忘自己有没有像个正常人样说什祝福恭喜,他只记得文怀君穿着身挺括黑色风衣,旁边有棵秃树。
转身离开之前,许昼轻声说句“那走”,像在画个圆满句号。
文怀君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许昼离开。
只有许昼自己知道,他说着“那走”,其实是在说“留下来”。
许昼清楚,只要文怀君说句让他留下,他定会听话。
百二十块五毛,零头就给你抹
他现在应该低下头,或者歪在座位上闭眼睡觉,然后睁眼就到机场。
然而在出租车慢慢驶过那辆盖满玫瑰花豪车时,许昼还是抬眼望向旁边婚车,视线穿过两扇车玻璃,心跳像不停颤动弓面。
总是忍不住看他,许昼想。
肺叶里空气被彻底抽干,他看到文怀君坐在宽敞婚车里,真真切切文怀君,许昼却感到不真实。
文怀君穿着笔挺西装,正侧着头与旁边新娘讲话,好像在笑。
因为在文怀君面前,许昼总是心软,这是没有办法事。
明明才过去个星期,许昼却觉得已经很遥远,画面都变得模糊,结果八卦广播节目又把这事儿扯到他面前。
“哦哟哟哟,小伙子你看这前面是不是文大少爷接亲车队啊!”
司机突然拔高音调嚷起来,车速都不自觉地变快,股子凑热闹劲儿。
没等到许昼附和,司机自顾自伸长脖子看眼,笃定道:“肯定是!看那车屁股,兰博基尼还是迈巴赫啊,滴个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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