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大娘叹气道，“我老了，没用了。”
江风临连忙道：“没有，只是……”
“没有便好，”大娘笑眯眯道，“大人放心，我老婆子做饭还行。”
江风临只好让她留了下来。
王府里，端王坐在江风临原先住的房间内，喝着发苦的茶，听许二说，大娘跟着长史大人去别院了，不回府里做饭了。
“回哪儿？”江风临垂着眼，轻声道，“大延么？”
端王的手僵在半空，“你……你说什么？”
江风临越过他就要走，端王急忙一把拉住他，“阿捡……”
“王爷衣衫湿了，”江风临抽出手，没回头，“回去换了吧。”
端王看着他走出客栈，袖中的手紧了紧，缓缓闭上了眼——快三年了，你还是想起来了。
真是魔怔了，他懊悔地想，怎么就……没推开。
天亮时，雨已经停了。
江风临枯坐了一夜，茫然地看着透进房内的晨光。
良久，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过去打开窗户。
窗外湿漉漉的，檐角“滴答滴答”地淌着水。
疯，就像许二说的，喝醉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王爷，”江风临动了动被压在枕边的手腕，“你许是认错人了，我……”
“没认错，”端王指腹蹭过他脸侧，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你是……我的阿捡。”
江风临怔怔地看着他，恍惚间似有酒香缠绵入喉，唇齿相覆。
素白的纱帐悠悠落下，枕边的手腕泛起红，在细碎的呻吟中拽紧了床褥，松了又紧……
端王点点头——也好，阿捡不会做饭。
“大娘对长史大人可真好，”许二道，“原先在府里就总给大人做好吃的，我也就是遇上了才有几块点心吃。”
没过几日，江风临便独自搬到了别院中住。
那是他一年前买下的。那时他一见这青瓦白墙，就觉得分外亲切，便不管不顾买了下来。
爹，阿屿……
江风临抚着雪白的院墙，低声道，对不起……
王府的厨房大娘听说江风临独自搬到了别院中，十分不放心，就跟了过来，拦都拦不住。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敲门声响起。
江风临顿了顿，还是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端王站在门外，湿了肩头。
“阿捡，”他说，“客栈可住够了？该回去了。”
他抬手想去拉江风临的手腕，却被躲开了。
“阿捡……”
江风临颈间泛着汗，呼吸滚烫，在一声声呢喃中，似清醒，又似昏沉……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醒来时天光已亮。
他愣愣地看着枕边人熟睡的脸，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酸着腰跑了。
他没敢待在王府，便寻了间客栈，暂且住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