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萧鹤辞仍旧做他的三皇子,就算夺嫡失败,和萧季沉斗得你死我活,陛下,陛下会放他一条生路吗。”遂钰询问。
萧韫抿唇,轻抚遂钰额发,指尖缠绕着发丝在眼睫停留,说:“若朕给予
“族中子女,荣损共俱,你让她活着,倒不如直接赐死。”遂钰回头,对站在屏风外的陶五陈道:“将贵妃带回去罢,好生照看勿出差错。”
“——陛下,求求您,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与太子无关,都是臣妾强迫他,都是臣妾!!!”
董贵妃嘶哑道,声声含着血,平日打理得精致的珠钗散落一地,青丝凌乱地铺在脑后,同她那憔悴的无暇顾及的妆容,随着脸一起落在地上。
萧韫觉得遂钰情绪有些不太对,开口道:“怎么,心软了。”
遂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萧韫面前,他难道能说出可怜贵妃之言吗。他们都曾是受害者,何况秀州之难直指东宫,就连太子之位,其中董氏提点大过萧鹤辞自身意愿。
无论给哪间牢房的钥匙,这都不是遂钰现在需要操心的事。饭后,萧韫召来太医为遂钰诊脉,奈何人趴在贵妃椅中不肯,后来直接背对皇帝表示抗议。
萧韫耐着性子哄了会,殿外忽地传来一声凄厉,紧接着纷乱脚步夹杂着宫人们的劝告,遂钰手肘微微用力,撑起身体向外望。
他们之间隔着宫墙,什么都看不见。
“贵妃,贵妃娘娘您就回去吧。”
“您这般跪在殿外,陛下也不会出来啊。”
“贵妃在皇后处能屈能伸,是因太子登基尚有机会,如今你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待萧鹤辞的罪判下来,想必贵妃……”
并非觉得他人可怜,遂钰只是有些唏嘘,若董氏不动心思,萧鹤辞或许真能与萧季沉一争储位,并非通过极端手段,坐得摇摇欲坠,胆战心惊。
遂钰在萧鹤辞身边太学进学,自然明了萧鹤辞并非纨绔之辈,胸有一腔抱负,却始终做不出什么令皇帝满意的事情。
潮景帝本身不对子女怀有期望,唯有那么丁点的爱,也全给了边塞历练的萧季沉。因为他觉得萧季沉像自己,却又某种方面不似自己,是个做太平盛世的皇帝的好料子。
贵妃急迫得到东宫,这才教得萧鹤辞不择手段。无法否认的是,遂钰的确见过谦谦君子的萧鹤辞,如果不面对如今这幅可憎的面孔,他很难将太学的萧鹤辞,和东宫的太子重合。
“陛下都说了不降您的罪。”
遂钰挑眉,诧异道:“董贵妃?”
“太子尚未废黜,贵妃仍是一宫主位。”萧韫说。
“你想饶她一命?”
董氏一族已被羁押,却将贵妃干净利落地择了出来,若董贵妃能就此停息,萧韫还能留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