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扯开创可贴,受到周逢帮助而缓慢愈合的伤口显露出来,还剩一道渗血的浅痕,“就连伤疤愈合也可以做到,我贪,我恶,我神经病,我不费力气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我够坦诚了吗,卓老师?”
不该这样的,他不是想这样说话,他不是想把气氛弄到这种地步。
他该怎么办,到底怎样才算表达。
事已至此,他好像永远如此无能,永远会把事情逼到无法转圜的地步,才意识到自己有错,却又不知道如何改错。
没人给他爱,没人教他爱,他自学成才,免不了走了歪路,学了错处。
他越靠近,光亮就照在他身上越多,他泛红的眼角和濡湿的睫毛就越明显。
他箍住卓因行的肩膀,推着他进入暗门,刺眼的光线让卓因行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而周赫则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景象。
“你看吧,抱歉啊,没来得及打扫。”
面前是一樽佛像,勉强算他是一樽佛像。
因为佛像的面相并不像常识里那样圆润神性,而是瘦削阴柔,面容俊美,通体呈现一种暗红至黑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想,我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你告诉我一切,我才可能尝试理解你啊?”
周赫低下头沉默,良久,暗门里的灯闪烁了一下。
他知道卓因行在引导他说出真相,他知道卓因行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能给他任何反应。
就像这一世,他到现在才知道,卓因行是记得的,卓因行面对了他至少两个人设,可他从前并未发觉。
用情深的永远是输家,“好啊,我告诉你。”
嗅觉比视觉更早地刺激了卓因行的神经,他零零碎碎的记忆串联成了一条线,大巴车上,关于用血液供奉野佛的传言,黑夜里,周赫小心翼翼捂着胸口,还有胸口狰狞的疤痕。
他没有多想,当下利落转身,扯开了周赫的睡衣。
左胸口还覆盖着一张渗血的方形创可贴。
“这就是你今晚连做爱都不愿意脱掉衣服的原因吗?”
周赫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啊,只要我破开左胸,用血液供奉佛像,我就什么都能得到。”
卓因行不是想要他坦诚吗?那就不要被吓到,他为了卓因行好才不说,才不把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放到他面前,事已至此,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他都已经做得这样缜密,卓因行都能拿到钥匙,找到暗门,有些事情恐怕也瞒不住。
除了他罪恶的第一世不能,bao露,其他的便一并交代吧,不然到时候被卓因行发现,他又要被卓因行残忍而不自知的言语刺得疼痛。
长痛不如短痛,今晚就让他麻木好了。
他迈出大步,走向卓因行,卓因行下意识的后退让他刚刚撑出来的坚强裂开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