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段从祯不肯放过他,是不是非要把他逼死才甘心。
躲在阴暗角落里,耳边是滴滴答答水声,即鹿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盯着潮湿肮脏水沟,脸上没有情绪,只个劲地掉眼泪。
他真好害怕。
他恨不得钻到那些虫子身上,跟着污水起冲进下水道,起逃。被人踩死也好,被药毒死也好,总好过在这
“段医生说笑……”
即鹿动作僵,眼睛倏地大睁,盯着苍白墙壁,猛地转头,惊恐目光捕捉到会议厅转角处经过身影。
高大硬朗,光是个侧过肩膀就能看出体态挺拔,看上去矜贵而清傲,只看得见张侧脸,却也足以让即鹿辨认出那人是谁。
闪而过模样消失在大盆龟背竹后,即鹿秉着口气,确定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才悄悄往后退,直到再也看不见会议厅大门,才猛转身,不管不顾地往下冲。
疾步走在巷子里,即鹿不停地走进小路,转来转去,步伐越来越快,不停地在巷道里绕,试图摆脱身后纠缠不已梦魇。
人员接过单子,很迅速地签字。
即鹿攥着纸张塞进口袋里,转身按电梯,双腿都是软,喉咙干涩,极度不安地四处张望,只觉得到处都是危险。
段从祯居然到这座城市来,就在这幢建筑里,或许就在会议厅,或者茶水间,或者休息室,或者盥洗室……
他真没想到,他秒都不想在这里待。
越是心急,越是所有事都与他作对,电梯久久不来,即鹿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急促,手脚冰冷。
他明明早就跑掉,他明明都摆脱,为什,为什……
为什又会被他找到……
风吹到脸上,凉嗖嗖,即鹿胡乱抹把脸,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掉下眼泪来,可怜地糊在脸上,看上去就像狼狈弃犬。
即鹿漫无目地在狭窄道子里穿,却不敢停下,他不敢回花店,也不敢去任何热闹地方。
那些地方好像都有段从祯影子,处处都是他眼睛,盯着自己,攥着自己,要把他绞死,然后碎尸万段。
焦躁地等会儿,即鹿余光瞥见客梯已经开始下客,里面陆续走出西装革履人。
即鹿攥着拳,心悸地低下头,闭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着头往楼梯口走。
低头穿过人群,努力把自己脸藏起来,即鹿面色僵硬而苍白,只觉得余光所及之处,任何个西装衣摆都像是那个男人,任何个与他擦肩而过人,都像段从祯。
匆匆走进消防通道,霎时宽敞许多,即鹿正松口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道熟悉声音。
“啊,最近在玩啊,反正都没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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