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想不到,段从祯会把那小孩怎么样。
恍神间,哭声戛然而止。
即鹿微愣,眼神重新聚焦,担忧地望向门边。几分钟后,病房门被推开,段从祯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关上房门。
“段哥,”即鹿听着外面已经没声音了,喉咙紧了紧,“那小孩怎么了……”
段从祯轻飘飘扫他一眼,“掐死了。”
“马上睡了。”即鹿悄悄打量他,下颌藏进被褥下,飞快闭上眼,轻声重复,“马上就睡。”
段从祯没应声,淡漠地看着他,垂眼,望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门外又响起孩童的哭声,断断续续,穿透力极强,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即鹿闭着眼,忍不住皱了眉,呼吸重几分,忽然听见坐在病床边的段从祯似乎不耐地啧声。
睁开眼,即鹿看见段从祯站起来,在他身边的柜子上找些什么。
听见这话,即鹿愣了一瞬,一直灰暗无神的眼睛里也难得有几分光亮,淡色薄唇翕动着,却没说出话。
把他的手扯下去,段从祯睨着他,说了一句“出去抽根烟”,把他一个人留在了病房里。
即鹿手上还插着针头,不敢乱动,却也仍挣扎着坐起来,倚在枕头上往外张望。
段从祯没走远,站在走廊的露台边抽烟,指间的烟卷散发着猩红的光,看上去危险又迷人。
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即鹿才松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
“……”即鹿一时错愕,“你……怎么……”
“他打扰到你睡觉了。”段从祯理所应当,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起伏,语气也稀疏平常。
即鹿苦笑,声音都
柜子上放着的都是医生开的药,让他明天早饭后吃。
“段哥,你去哪?”即鹿半撑着身躯,有些茫然地看着往门外走的人。
“我去看看谁家小孩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哭。”段从祯把刚刚挑出来的药攥在掌心,拉开病房的门,“一会儿回来。”
“……”即鹿心里一紧,本想叫他别去,又怕惹他生气,只得生生咽下,点了点头。
他知道段从祯一定是生气了,他不喜欢看人哭,更不喜欢小孩子,刚刚那小孩哭声这么大,一定是惹段哥不耐烦了。
脑袋疼得不行,输液的速度好像有些快,他肚子不舒服,却也没力气去厕所吐一吐,只能徒劳地用手捂着,期待这阵钝痛感尽快过去。
门外隐约响起孩童的哭声,大约是隔壁病房住着的孩子,经受不住病痛,又睡不着,在吵吵闹闹,过了一会儿就停歇下去,或许是苦累了。
孩子的哭声格外尖锐刺耳,即鹿听得心烦,却也忍不住有些羡慕。
他也好想哭,但他已经没资格哭了。
段从祯回来,看了他一眼,又在椅子上坐下,“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