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事?”
“明日就要过峡谷,你领兵诱敌,穿这件军袍去。”宁荣眼神示意。
宋清明看,桌上白袍摊开着,肩口腰身,无不是按照自己尺寸来,想必不是宁荣今晚才有打算。
“这显眼?”宋清明哑然失笑,“你是要给敌军当活靶子。”
“明日宁老将军会登上北山亲自指挥战役,你穿白袍最是显眼,是被打得屁滚尿流也罢,是骁勇善战也罢,”宁荣指指
“倒也未必,他毕竟是云麾将军,然后再是贤王府中人。”宁荣接过军报看看,又随手搁在旁。
舍得舍得,这场大战,六王之乱,不舍又何来得。
“清明也算看着长大,没想到个两个,都被花家那个小子带坏。”宁长英摇摇头,“罢,都是小辈们自己事。”
宁荣坐下轻笑,“您现在只管养好身子就是。”
“倘若真出什事,也得找个人接替才好啊。”
不知道朝廷收到消息会作何打算,如今宁长英这主帅当可是忐忑难安,他也不是不知道隐瞒病情严重性,但是身为老将,他等个朝廷重用他机会真已经等太久。
身转战三千里,剑曾当百万师。自从弃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如果此行真能死在战场上,对宁长英自己而言,或许也是种归宿。
“您老也别天天提心吊胆想着这事,”军帐中秦守诊完脉,铺开银针,“您说您都这样,还把宁步青送去寻什隐士求学,在家安享天伦之乐岂不美哉?”
“你不懂,”宁长英摆摆手,“步青是老来得子,万宁家出什事,这颗独苗可要守住。”
“好好好,是不懂。”秦守低哼声,抬手针就下得重些。
宁长英喃喃低语着,宁荣垂头,明灭烛火映在他瞳孔里,渐渐燃烧殆尽,消匿火光。
宋清明巡逻回来,刚进帐中,就看见宁荣里头等着,桌上放着件白袍。
“怎?”
他扭头看看外头,放下帘帐走进来。
周围亲兵和看守人都被宁荣调走,这厮肚子坏水,必然是又攒着大招要发。宋清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预感,走近些,果然看见宁荣沉着脸,副严阵以待架势。
“哎哟你小子!”
帐外,宁荣听着里头动静,垂眸露出笑容。
月头渐渐升高,秦守施完针,提着药箱离开。
宁长英取出梁地急报,悠悠叹口气。桌前蜡烛已经快燃烧到根,蜡泪顺着烛台半凝垂落。他抬起眼,宁荣正从帐外进来,宁长英抬手递去军报。
“第二封。梁地事情就先不要让清明知道。这孩子年轻气盛,收不住气性,保不齐做出什冲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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